“该喝药了。”晋戈将采儿扶起,她的身子如同水一般无力。
晋戈记得,曾在玉泉山上,她受伤之时,他为她亲手煮了一碗药,她嫌药苦,几度拖延。
那把戏,他怎会不知,幼时生病之时,他也找过这样的借口,他没有拆穿她,不爱喝药实乃人之常情。
可他还是期待她喝了药,喝了药身体会恢复地快一些。
后来她还是喝了,而后和他说了甘草,她说甘草可解药苦,如今,他想问:何物可解心苦?
这一次,药还是晋戈煎的,喝药的人也还是她,一勺一勺,她还是很怕喝药,皱着的眉头一直到药喂完了也没有舒展。
放下碗,晋戈将一颗糖放到采儿嘴边,采儿抿了抿嘴巴,犹豫了片刻,糖在她的口中,她却感受不到甜味了。
“好好休息。”
采儿在晋戈起身的那一刻拉住了他,晋戈顿住了身体不解地看着采儿,采儿低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采儿,你是想和我说什么吗?”
是啊,她想让晋戈带她离开,无论哪里都好,只要离开这里,离开云之,或许这样,云之才不会因为自己而受伤。
可是她还是犹豫了,这不是个好法子。
晋戈现在是仙,她怎么能让他坏了规矩,更何况,让他带着自己离开,什么理由?
她放手了,摇了摇头,翻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自己的病就很奇怪,伤不算很重,何至于此呢?
晋戈悄悄地出了屋子,他从来都不知她心中所想,她是他的师尊的时候是这样,如今在凡尘,她为人,他为仙,他还是不知。
或许是白日里睡得太多了,晚间,采儿实在是辗转难眠,心口闷得厉害。
她想起身去外面吹吹风,于是尝试着下床,她也确实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气力,竟真的出了房门。
借着月光,她走进了药堂,是有多久,她未曾整理草药了?
桌子上面放着几包已经配好的药,也不知道是为谁配的。
带着好奇,也是无聊,采儿打开了那包草药,辨认着里面的药材。
跟着安生只学了一段时间的看病把脉之道,但是药理之类,什么病对什么药,她还是学得不错的,大多都能记得。
一样样地看过,这是治疗心疾的药,又好像有些出入,应该得病的人不是寻常的心疾。
想到这里,她又不禁感慨:心疾本就难医,用这药的人怕是活不了多久了,摇了摇头,她将药材又重新整理好,放了回去。
“采儿?”
不知什么时候,云之突然也出现在这药堂之中。
采儿抬头去看,云之神色之间带着几分慌乱,目光凝聚在了自己手中的药上。
“这么晚了,早些休息,身体还没有好全,别着凉了才是。”安生去后,云之沉稳了不少。
采儿点了点头,将药包好,起身向着房间走去。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她脑海之中闪过了一个念头,转头再次看向了桌子上的药——这不会是为自己准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