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让你开了铺子,每日顺着心意做事情,你可快活?你觉得自己能做到哪一步?”秦鹤远笑。
能和掌控西陵国的秦相相濡以沫这么多年,于氏本就不是蠢的。甚至于她十分的聪明灵动,不过是这么多年在内宅的日子一点点磨没了她心里惦记的东西。
如今乍然听人提及,她自己都有些恍惚。
那么多年前的事情啊,那个时候她还十分年轻,鲜嫩的就像是画上花骨朵,每日都有使不完的劲儿,也有许多的不甘心。
她喜欢做生意,喜欢打算盘的声音,也喜欢跟人来回过招将生意谈下来的痛快和成就感。可世俗对女子约束甚多,自从和秦鹤远定亲之后,她就再没不能女扮男装出门做过生意。
八抬大轿热热闹闹的将她迎进了秦家,秦鹤远和她是少年的情意,他对她很好,后宅也干净。而且随着秦鹤远手里的权势越来越大,她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说是西陵国最尊贵的夫人也不为过。
夫君疼爱,儿女乖巧,她日子是真好啊。
可午夜梦回,她还是会偷偷怀念未定亲之前的日子,那个时候连呼吸都是自在的。
后来孩子越来越大,她也就慢慢不再回味了。
日子久了,就像是压根不曾有过那样的向往一般。
这会儿乍然被秦鹤远提及,于氏有瞬间的失神。
“相爷今日是怎么了?”
秦鹤远握住她的手:“你有过的遗憾,我不喜欢我们的女儿重蹈覆辙。清清是个十分聪明的孩子,我们应该相信她。至于姚氏,只有多长见识才还能担任其秦家主母的身份。”
“我这么多年做秦家主母也很好啊。”
“好夫人,不是我看不上自己的儿子。若没有姚氏在一旁相助,咱们的儿子撑不起这个秦家。你也不想咱们都到了地下还要操他们的心吧?”
秦鹤远想的很清楚,既然儿子扶不起来,那就多培养培养儿媳。
“姚氏聪明能明辨是非,所欠缺的只是眼界。只要给她足够的机会历练,秦家在他们夫妻手中即便不能更上一层楼,也能保持住现在的安稳。”
于氏叹气:“若清清和拙儿的性子换一换就好了。”
女儿灵活的跟猴儿似的,儿子又……不说也罢。
秦鹤远失笑:“你与其盼着儿子改性子,倒不如盼着孙子随了姚氏。”
这个难度能低点。
于氏被逗笑了:“你说的也有道理。你放心好了,晚上我就找姚氏谈这件事,总的跟孩子说清明,不然不明不白的收了管家权,还以为咱们对她不满意呢。”
“夫人做事缜密,我多有不及。”
于氏嗔笑:“都多大年纪了还说这话?不过相爷,你当真想好以后要一门心思辅佐国主了吗?可有不甘心?”
别人或许觉得秦鹤远揽权,以一己之力将另外三个家族死死压住,可她知道秦鹤远为了西陵国是如何的殚精竭力。
他的辛苦,外人都看不到。
从前她觉得秦鹤远是将西陵国看成了自己的,治理自己的国家嘛,辛苦也没法子。
可这次看他如此利索的示好,她好像忽然有些看不懂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夫君了。
“我看好这位国主,说不定他真能带着西陵国冲破桎梏和诅咒。”秦鹤远眼神期待、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