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你住口!”共工全身痛苦难当,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行脱开这相柳的束缚。就看他举起还能动弹的右臂,掉转神杖瞄准了相柳的后脑狠命刺去。
就听“噗噗”几声,那相柳出一阵凄厉的哀嚎。继而恶狠狠地看着共工道:“共工啊共工,你今天就算是杀了我你也休想逃走!”
“什么?”共工一愣神,继而就觉得自己的双脚竟然不能动弹。一低头,就见那相柳从尾巴开始渐渐变得僵硬起来,就如同一块坚硬的磐石死死地将自己给困在了原地。水神这一下当真骇绝,原本想要继续猛刺的手不禁停了下来。可是那相柳也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脑袋渐渐没了气力,不过利齿却依然死死嵌在了共工的肌肤里。
“松开!你给我松开!”水神徒劳地冲着已然僵死的相柳咆哮着,手中的神杖也不断地猛扎着这条玄蛇的身体。不出一盏茶的工夫,相柳的身体完全化作了玄石,神杖刺在上头出了铿然的声响。
“好了,这条废物的心愿也算是了了,”泥人晃动着手中的三尖杖一步步向着寸步难行的共工走来,“接下来该是我泄愤怒的时刻了!共工啊共工,你做梦也不会想到今天竟然会死在我的手里吧!杀了你,从此四海生灵便知道我的名号!而我魃神也就注定会名震四海!”
“魃神!你这个妖魔!”共工眼见三尖杖来到近前,急忙挥动神杖向下一砸。就听“当”的一声,三尖杖被砸得刺在了相柳的尸体上。
趁着泥人用力将杖子向外拔出的当口,一股子前所未见的力量在求生的意念之下传遍共工全身。就看他咆哮一声继而身子一震,紧紧盘旋在他身上已然硬化的相柳霎时间被震得寸断,身体按着他脊柱的骨节化作了碎块,黏着共工被泥浆腐蚀得溃烂的伤口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而那泥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震出百丈之遥。
此刻的共工早已是遍体鳞伤,连走路都觉得有些费力。他死命用神杖支撑着他的身体,踉踉跄跄向后走了几步。同时暗暗将真力凝聚在脚上,希望自己还能腾飞而起。
“共工!”那泥人怒道,“想跑么!”
水神听得背后声响,顿时对于死亡的恐惧再一次笼罩全身。那一股子强大的潜能则是彻底被激了出来。这会儿,任何的痛楚他似乎都完全感知不到了一般,用神杖狠命掘起一团沙子向着身后猛地一挑。
这一下一来是用沙子来拖延那泥人的攻击,同时也是借力让自己可以腾空而起。就听他大喊一声“起!”整个身子霎时间离地三丈高。
那泥人原本正扑向共工,冷不丁被共工那一下整个脸都糊了一层面“沙”。正在抹脸的当口,就看共工已然腾空而起。眼见仇敌就要走脱霎时间他暴跳如雷起来,大吼一声双腿猛地一蹬身子也腾空而起,同时举起了三叉杖瞄准共工的后心做出准备投掷的姿势。
水神听得身后的咆哮,用眼角朝后一扫,心知倘若那泥人当真投出这三叉杖,自己必然没有躲开的可能。既然如此,那他只能尽量抢得先机。可是眼下自己的手中除去神杖再也没了其他。
万般无奈之下,只见共工举起手中的神杖瞄准泥人的方向反手一扬,杖子霎时间奔着泥人的前胸疾飞过来。这一下可是完全出乎那泥人意料之外,因为他知道共工对于这根神杖珍爱到了何等的地步——
共工的这根神杖乃是由他身上的鳞甲所成。最一开始的时候,昆仑神族的兵刃皆是由祝融负责打造。可是火神的兵刃之中总是蕴含着无尽的火灵之力,故而诸如雨神赤松与水神共工用着都是万分不趁手。
最终,水神便效法祝融打造的那根神杖的模样,用自己的鳞甲花了十年的心血最终才制成了如今这根伴随他千万年的三叉神杖。他身上的鳞甲虽然比不得烛龙鳞甲那般坚硬,可若要击破它们,也须得是祝融手中最为顶尖的兵刃方能实现。
故而这神杖的威力丝毫不逊色与蚩尤手中的任何一把兵刃。并且由于这杖子之中有了他的水灵之力,操纵起四海的江河湖水便十分得心应手,依靠它共工则是斩除了无数的水妖。
不过水神由于太过爱惜这根神杖,生怕这神杖因为孕育器灵同时器灵灵体大成会离开杖子从而削弱神杖的威力,于是他就在神杖之上施加了一道封印,使得它的器灵空有灵力却始终无法成长,就如同一个心智正在成长的孩子肉身却始终维持着婴儿之身一般,所以这根神杖的威力也就没有被减弱分毫——
如今那泥人正准备投掷自己的三叉杖,丝毫没有防御的准备与可能。更是被共工的这一举动给震惊,胸前顿时门户大开。就听“噗”的一声闷响,神杖的尖枝顿时戳穿了自己的前胸。
霎时间,这泥人就觉得整个身子如同掉入了冰窟窿一般僵硬难行——就与在仙月谷中被梦鸿被冰封一般——继而被神杖那强劲的冲力带向了沙漠,“轰”的一声被牢牢钉在了沙地之上。
共工知道杖子上的这点寒冰之力并不足以抵抗那泥人体内火龙的热力,于是慌不择路地向着东北方向疾飞而去,一转眼的工夫便消失在了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