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将举着的手机放下,抬眸冷漠地看向门口,言语讥讽又刻薄地问:“陈铭川,你为什么还不跟我离婚啊?”
“我为什么要离婚?”陈铭川面上没多余的表情,走进卧室把拖鞋给沈婉摆好,道,“下楼吃点东西吧。”
“呵呵哈,哈哈哈……你当然不敢跟我离婚啊,你的好儿子想要对年年做那样的肮脏事,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沈婉已经好几天没打理的头发有明显的毛燥,她明明在笑,眼睛里的恨却显得狰狞,“他得罪林家的事更是闹得人尽皆知,我因为你儿子差点儿被逼疯。如果你在这时候跟我离婚,连你都会被戳脊梁骨的哈哈哈哈哈……”
陈铭川漠然地看着她笑,垂在腿侧的手却不自主地握紧了。
早在最初沈婉非要岳或回来而发疯的那两三个月,他的耐心就已经将近告罄。
商人重利,感情只能是忙碌工作、生活中的调味品,如果变成不必要的牵绊,就完全不用再维持下去。
可沈婉说的每句话都精准地踩在了陈铭川的痛处。
现在陈家被无数双看笑话的眼睛紧盯,“四面楚歌”,他怎么敢在这时候“抛弃”沈婉和她离婚呢。
他不敢。
而为了防止沈婉发疯,别总是想着“弄死”陈谭渊,他还得时时刻刻注意着沈婉的情况,把她锁在家里。
“诶啊……好久没有看见陈谭渊了,他去哪里了啊?”沈婉下地赤脚踩在床边的毛绒地毯,身体突然前倾猛地靠进陈铭川的面容,像个不甘心的厉鬼,“他最好一辈子都别露面,不然……”
话落,似是对沈婉的反应感到不解,陈铭川的眉宇不受控地深深蹙起来。
放在以前,只要陈谭渊的名字出现,沈婉就会尤为气愤地大喊大叫说要杀了他,破口大骂他差点毁了、还差点害死年年。
她浓厚的恨意在自己无法得到岳或原谅的时间推移中肆意滋长,越来越深。
可今天她竟然“正常”,没有恶毒诅咒,更没有手持利器。
直到下秒,陈铭川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呵……”沈婉便这么光足往楼下走,恨声道,“岳释,你去死啊。恶心的人渣,还敢回来跟我抢年年,我养了12个年头……”
“年年连妈妈都不要,你想半路杀出来捞好处……去死吧。”
岳释在网上发的“认子”那些东西,被许多人看见,其中就包括他的前妻。
别人当茶后谈资讨论,而沈婉却只会用仇敌的态度对待。
岳释想捡便宜?他是想死。
……
“星星不要为任何外人感到难过,”卧室的灯已经关掉,晦暗的视野空间中,林是非仍拥着岳或的腰,低声说道,“刚才我不应该再问这些事,无故惹星星伤心了。”
“对不起darlg。”
仿佛真的很伤心,岳或眼泪不止,清泪顺着脸颊滑至下颌在下巴尖汇聚,滴落在睡衣的衣摆处,被晕湿了小片,无比可怜又无比令人心动。他脊背挺直,跪坐着用手背抹眼泪,最后总觉得越抹越多,便俯首将额头轻抵在林是非的肩头,摇头把泪水都放肆地蹭在他深色的睡衣布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