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正是打瞌睡的最佳时段,以往这时,齐超已经带领众学子操练起来,冬日天虽寒,水漪不怎怕冷,倒也尤可忍受,若是到了夏天,日头毒辣,这日子还真不知该怎么过。
文科班倒也摸摸鱼就过去了,这武科,再怎么摸鱼也得站在日头底下吧。
这么想着,水漪便有几分后悔择了武,她盘算着,等天气热些,她就离开桐柏城,或者直接离开东廷,去南坞看看。
她用手撑着头,看着窗外穿官服的人背着手,趾高气扬地指挥着下人挖陨石运陨石。
东廷皇帝近来多病卧床,太医无法,只道积郁成疾。
钦天监为博龙颜,前些日子夜观天象,道大吉,可紧接着又是冰灾又是闹饥荒,边境又战乱纷纷,哪来的吉。
钦天监正无计可施,好在天降大石,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此乃异象,是凶是吉还不是全凭他一张嘴,忙命人将这石头挖来,抬皇宫准备舌灿莲花。
也多亏了他们,水漪此刻能坐在教室自习,不必苦兮兮出去挨冻。正撑着下巴熟练地装看书,实则睡得香甜,那厢墨白几声憋笑,索命似的将她从美梦拉出。
水漪气急,正欲抄书甩他一脸,却被他手上捧着的东西吸引了目光:“御间行东主长这样?”
墨白头也不抬:“应该吧。”
水漪跟着看了一阵,不由吐槽:“你这画册哪里弄来的,怎么把贤王画得如此娘们唧唧,贤王乃绝世王爷攻。”
墨白觎她一眼,将画册拢严实些:“哪来的绝世王爷攻,只有倾城王爷受。你站攻便自个儿画去。”
“自己画就自己画,等御间行比试,我围观完爱情就开始画,绝对比你画册上的烂俗故事新颖一百倍。”
水漪撇撇嘴,也翻出自己珍藏的话本打发时间,不多时又忍不住问:“御间行东主真长那样?”
“我怎么知道,大抵都瞎画呗,常去御间行的也只远远见过他的背影,听说还整日带着面具,名字都没留下一个,若说谁清楚他的模样,估计只有贤王了。”
“我看画中东主的背影,气质身形都绝佳。”水漪边剥花生边分析,“当今圣上十一子,贤王最是俊秀,此东主能入他的眼,模样估计不会差。”
李辞风回头加入话局:“你怎知贤王最俊秀?”
水漪觉得此话问得甚无水准:“自然是看过画像,各花入各眼,我觉得贤王最俊难不成还得经过你同意?”
李辞风闻言竟不气恼,耐心解释:“自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可比对过六王爷?……不对,现在应该叫凌将军。”
“东廷战神凌逸臣?”水漪大骇,“这……还需要比么?”
如此长相,挂门前辟邪的话,效果绝对杠杠的。
一旁又有人加入话局:“凌逸臣母妃乃一代妖姬,仗着倾城绝色宠冠六宫,迷乱君王,这妖姬的儿子,容貌音频又能差到哪去。”
墨白后头的黄衫姑娘赵昔安难得插话:“妖善变幻,你见到的未必是她的真正模样。”
李辞风耸耸肩,不置可否:“六王……凌将军十二岁离京时已可见天人之姿,七八年戎马生涯,真不知给边关的风吹成什么样了,大抵一身是伤了罢。”
“这街头巷角的不是有画像卖么,才五文钱一张,买一张来看不就知道了。”
李辞风摇摇头,没再说话。
旁人觉得无趣,转移话题道:“说这种远在天边的人做什么,再俊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倒不如说点实际的,我听说隔壁文科三班转来一枚绝世美男,打南坞来的,长得怪水灵,下课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