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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 23 章(第2页)

“呜——呜——火车!”

徐佳语就笑。

火车很快就跑远了,高过铁轨的树尖还在“哗哗”地摇动。明亮干净的天,排列整齐的电线塔,爽朗的树林,散发着清香的农田,太阳也刚刚好,风被烘成柔软棉花荡。徐佳语的开心没有随着火车远去,她挥动双手,朝着铁轨“呜——呜——”,单位门口的柳树也飘舞着。

她或许知道那是火车,但不知道火车是什么;她或许知道那是远方,但不知道远方是什么。世界温暖,天地光明,她不记得出生时为什么要哭。母亲抽空带她看门口的柳树,给她讲“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看檐下的燕子,讲“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看满塘的荷花,讲“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指着中秋的明月告诉她“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讲“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冬天两人挤在被子里,母亲指着屋中的煤炉说“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

徐佳语听得开心,却没记住这些。她过了被允许一动不动呆在床上的年纪,单位太忙,徐平把她送去幼儿园。徐佳语是园里最小的一个,比周围人小了两岁话也说不明白,老师不好管她,由着她在外面玩,想着小孩无聊会乖乖进教室,哪知她自己也玩得开心。徐平知道这些却没说什么,本就不是为了让她上学去的,有次下午接孩子,徐平跟园长在旁边看一个人在滑滑梯那翻来覆去地玩也不麻烦别人,觉得还挺省心。

那天回家,徐平在桌子前办公,徐佳语在旁边拿蜡笔乱涂乱画。徐平收拾完打算出门交材料,突然听到女儿在后面背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是徐佳语会背的第一首诗,她用蜡笔涂了几段绿色阴影,又在上面点了红色顿点。没人知道她是怎么背下的,她分明只知红豆、不识相思,却清楚地念着《相思》。

徐平听完很高兴,决定让女儿跟着上学,算是终于了却一桩心事。

徐平工作忙。头年闹离婚,徐佳语经常跟舅舅徐光临家里同年的表哥放一起。因为姥姥贺芳总在徐家住,所以基本是徐光临和范利把自己家孩子扔给徐家带。两个小孩搁一处免不了争抢吵闹,偏大人们惯爱看这个,权当无事时的消遣。

这可是实打实的战争了,东西只有一个便是你有我无,东西若有两份也是我有你优,总归要抢、要争,还得护好自己那份。小孩子下手没轻没重,全凭本能里的一股子野性,免不了拳脚相加。大人哪管你多么血雨腥风,他们旁观的心理约莫等于看宠物猫打架,遍地狼烟在他们眼中不过猫咪舔脸。

“哎呦,真可爱啊。”

养小孩就这点好,跟宠物一样能逗乐。

起初舅舅舅妈还追求参与感上手帮表哥抢,徐佳语抢不过就找妈妈,妈妈不在,在也不帮,就是要培养徐佳语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意识。徐佳语找过一次发现没用也不再找了,小猫进化成猎豹给舅舅舅妈的自尊心伤了。这下可好,舅舅揉着被扭到的手腕对床上抱住玩具不撒手的徐佳语咬牙切齿:“你跟你妈一样怪*[三声,地方方言表示人凶恶]!”

后来舅舅舅妈时不时就帮表哥从徐佳语这抢东西,像驯狗一样,还颇有一套章程。首先要亮相发号施令,让徐佳语放弃争抢。徐佳语往往不从。然后他们迈步上前在战场边缘叫阵,大意是要让徐佳语认清自己的错误不要做无畏的抵抗,以此坐实他们对自己正义的想象。流程走到这里双方则正式进入对峙阶段。

对峙不会持续太久,小孩护食的直觉带着未经社会钝化的锋利,大人横插一脚是战争的催化剂,徐佳语会速战速决地打败表哥,然后趴倒在床上将玩具藏在怀里。

她以为这就结束了。

徐佳语搞错了自己的对手,就像她没明白获得玩具其实是一场与大人的交易。大人将玩具递给孩子的时候其实在期待自己能够通过玩具成功控制自己无法理解其行为模式的小孩。换言之,徐佳语应该哄舅舅舅妈开心,而不是弄哭他们的儿子让他们忍受尖锐刺耳的噪音;应该爬到舅舅舅妈旁边撒娇,而不是挑战他们的权威。

哪怕玩具没一个是舅舅舅妈买的。

表哥被抱走,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母亲回来前没人照顾她。

转折发生在某日舅妈范利懒得把儿子往外送打电话要她婆婆贺芳去帮忙带,贺芳就把徐佳语捎上了。范利是横惯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难怪能把贺芳同志从自己最亲爱的儿子家里赶走,又要老人家做饭又不要老人家花自己儿子的钱,指着鼻子骂人没用,说她上过学怎么当年不去做老师给她家挣个退休金?她范利可是光荣的人民教师!话说到这里谁能受得了这个?往后徐平买了房子,贺芳就在徐平家住着,偶尔去徐红兰徐素菊那住住,逢年过节再回去。中秋前一天去儿子家,过完再回大女儿这儿;小年神仙数人头给家里发财粮她去儿子家,过完再回来;除夕前去儿子家,儿子年礼收差不多了又自觉到徐平那,雷打不动,断不给儿子添张嘴,平时去也是自觉买菜做饭,花徐平给她的钱。可不是徐光临天天装的自己忍辱负重,他乐得自己妈不吃他家米呢,除了范利威胁到他的权威的时,也没见他驳斥过什么不是,这叫坐收渔利,是人生的大智慧!

那天徐平收了消息下班拎着菜去弟弟家做饭,又买了两个小碗送给两个小孩,徐佳语的是小黄鸡,她表哥徐天宇的是大脸猫。徐平把碗放床上后就去厨房做饭,留范利和贺芳在外面照看小孩。率先发起争夺战的是徐天宇选手,他抛下自己的大脸猫飞扑过去抢徐佳语选手手中的小黄鸡。得,诸位看官您瞧好,只见徐天宇“噌”地奔徐佳语扑来,徐佳语往旁边一闪,一个旱地拔葱纵身翻个跟头,趁着徐天宇爬起来的空当使了招张飞穿针的功夫推开了徐天宇拉开二人距离。徐天宇稍作整顿便再次攻来,两人打得有来有回昏天黑地,真是万山料峭好似九秋黯淡,野水苍茫波下长鲸翻云。徐天宇抢不到手,望着范利张嘴就要哭。

范利拍案而起,一个黑虎掏心冲过来就要夺徐佳语的碗。徐佳语赶紧玄龟卧蛋把碗护在肚子下面。范利恼了,她可是光荣的人民教师!怎么能连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娃娃都整治不了!范利抓过儿子的大脸猫就往地上摔,徐天宇哭得更惨烈了,贺芳坐在位置上往相反的方向扭转身体绝不起来,徐平听着动静从厨房出来。

只有徐佳语在状况外,她还抱着自己的碗。

徐平一眼就明白过来情况了。她看着地上的大脸猫心想这个范利真没用,连个碗都摔不开。她把徐佳语抱到厨房里,然后回来捡起碗问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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