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琰心底冷笑,这番情形,他却是不会说给青苹知晓的。
青苹见他笑了,便想当然地以为他有了好主意,眼睛蓦地一亮,“你想到解决的法子了?”
萧翎琰点头,随即宠溺地在她的小鼻子上轻刮了几下,“你的事,我何时不尽力过?”
青苹已是笑眯了眼,喘了一口大气道:“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飘摇,我实在欠他良多。如果能够帮他摆平这件事,我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那边牌局上似乎出现了大高潮,几乎全部都惊叫出声,姚二妹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嘴里大声嚷嚷道:“杠上花,满胡,家家有!”
青苹因为解决了难题,心情也放松许多,便也笑着走过去,加入了战团。
直到天黑,这牌局才算玩完。
晚饭自是在酒店里吃的,因为青苹的伤势,她没有喝酒。姚二妹却是兴致正好,只见她挽起衣袖,一脚在地,另一只脚却是踩在坐椅上,右手端了酒杯,左手挥着小拳手,正与几个大男人猜拳行酒令。
她这个作派,也实在有些不雅,好在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虽是大感讶异,因着青苹的关系,却也并没有看低她。
青苹看着她面泛桃花的嚣张模样,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死女人,平素压抑得太狠了,一旦放纵就这个德行!
青苹看她的同时,却也发现另一双眼睛在看她,那是聂飘摇的眼睛。他此时正端着酒杯,怔怔地望着她出神。
青苹心里蓦地一跳,有什么不可捉摸的东西在她脑际里一闪。可是待她重新看过去的时候,聂飘摇已是转头与张皓陵说话了。
一夜宿醉。
第二日,姚二妹提出要回娘家一趟,问青苹要不要回飞马村。
萧翎琰因为答应过青苹,要帮聂飘摇解决难题,便也同意青苹先回叶家。再怎么说,家里也比镇上安全。
青苹自己也有些牵挂,便同意了。然而为着她的身体着想,大伙儿觉得还是有个男子护送要好一些。正好聂飘摇无事,这个差使就落到他的头上了。
由于从溪水镇回飞马村的山道已被封死,三人只得先坐马车去南塘,再从南塘回家。
在南塘又耽搁了一天,青苹顺道去周屠户家看了红苹。
这是她第一次去到红苹的家。
因为她的关系,周屠户倒不敢经常打她了,可是他的那个老母余氏,却是个与洪氏差不多厉害的婆子,仍是隔三差五地以言语羞辱她。
青苹去的时候,余氏正唾沫横飞地指着红苹,大骂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许是已经听得习惯了,红苹神情木然,坐在小马扎上用力搓洗着盆里的脏衣服。她的双手冻得通红,身上的衣裳也很单薄,眼窝深陷,脸蛋更是瘦得不成样子。
青苹看得猛一阵心疼。
她虽是对红苹的守旧思想很是生气,但毕竟骨肉至亲,见她眼下情形,哪里还会计较,随即不顾自身的伤势未好,直接走过去将她拉到一边,又叫姚二妹到马车里将自己的新棉袄拿来,赶忙披在她身上。
“二姐,这么冷的天,要洗衣裳,干吗不用热水?”
“你也是的,穿这么少,万一冻病了可怎么办?”
余氏原本那张骂骂咧咧地嘴,在见到青苹一行人时突然噤声。她虽是个妇道人家,但因为身处镇上,较之一般乡野之地的消息要听得多多。这个女子的传言可不少,听说被皇上封了郡主呢。可是她也是个不讲良心的,自家的媳妇好歹是她亲姐姐,也没见她照应照应。
余氏心里怨恨着,却没敢将这些怨恨表现在脸上,相反立即变换了神色,堆了满脸的笑容朝她们走过来,在离青苹一尺远的地方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抬起头道:“民妇不知郡主驾到,有迭远迎,还望郡主恕罪!”
她这一通礼数,行起来不伦不类,青苹心里好笑,脸上却是冷若冰霜,她可是亲眼看到她的亲姐姐受她的折磨呢,这老婆子想要讨好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她犹记得,当初她还警告过那周屠户,要他千万善待她,他自己虽是收敛了些,却任由他的母亲胡来,那也是将她的话当了耳边风,她自是不会饶他的。
想到这里,青苹冷冷一笑,也不叫起,任她跪在冰冷的地上,自己却是拉了红苹进屋里参观去了、。
这周家虽不是大户人家,却也家资殷实,毕竟卖了几十年的猪肉,再加上红苹又是个持家的,竟是攒下了些家财。因此这房屋也足够宽敞,家具等物也很齐全。若不是这母子俩的黑心肠,红苹的日子肯定会好过多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