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的话,再看看她坚定的眼神,廖东威只好再伸出自己另外一只手,双手合十,说:“好吧。”
他的秘书在外面敲门,提醒道:“廖总,开会的时间快到了。”
自从认识廖东威开始,在施念眼里觉得他就像个闹钟,什么时候用餐,什么时候开会,什么时候签字,什么时候起飞,只要秘书预定好时间,他都会准时响起,毫无例外。
廖东威走到门口,施念突然叫住他,说:“谢谢你。我知道,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可能躺在异国他乡的病床上。又或者更糟糕的连张病床也没有。”
“不客气。”
廖东威转身离开前,留下了一抹微笑。还是他惯常的样子,绅士的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可就是这般毫无缺点的样子让施念觉得少了点儿什么。究竟少的是什么呢?施念并不想深究。因为于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昏迷期间在床上躺了太久,施念感觉自己就像一块儿刚从车间拉出来塑好型的木板,后背僵硬的厉害。趁护士不在,她蹑手蹑脚的穿上鞋,溜到窗边。
五月春花落尽,渐入初夏。没想到医院的花园里还有好些禾雀花在开着,一簇一簇倒挂在枝头,像一串一串淡紫色的葡萄透着诱人的酸甜。施念看着,忽而又想起在尼泊尔的日子,那漫山遍野的红杜鹃,还有人们手里的金盏花。
她好像习惯了那样的浓墨重彩,竟然觉得眼前的景色清淡了些。
人,也清淡了些。
“你怎么下床了?”
施念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护士已经推开了门。她的病号服被风吹起衣角,露出马脚的样子被逮了个正着。
她不好意思的捋了捋耳边的头发,乖乖回到床上。
“有人来看你了。”
说着,护士把她刚刚拔下的针头重新扎进她的血管里,“再这么淘气我可是要跟廖先生告状的。”
听护士的口气,她已经把施念当成了廖东威的女朋友。
“我和廖先生……”
“施念。”
站在门口的朱珠打断了施念的解释。她似乎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儿,想必也听到了护士之前的“威胁”。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尴尬的气息在她们之间蔓延着。
“进来啊。”施念招呼道。
朱珠走进来,手里提着一盆花,风铃草。
“这是你办公桌上的那盆,我一直帮你养着。怕你这里太单调,所以就给你拿来了。”说话间,施念和朱珠一同看了看周围。虽然医院的装修到处都是单调的白色,但施念住的这间屋子里,每个角落都有一束鲜花。
小护士笑着,在一旁插话道:“廖先生可是安排专人每天都让他们来给施小姐换一次花的,前几天施小姐没醒的时候这里都是红玫瑰。”
看她一副认定的样子,施念已经懒得解释,只想要打断她的话,便说:“看来我还是和绣球花有缘,一换成这个就醒了。”
她们在病房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这时恰好有人来把护士叫走了。
施念对朱珠说:“你可是我醒来以后见到的第一个朋友。”
朱珠把花盆放到窗台,坐回来说:“骗我呢吧,护士都说了廖东威可是每天都来的。”
施念想想,浅笑着说:“也不知道他还算不算朋友。”
“当然不算。他是你未来的亲人。”
“亲人?如果能做朋友,已经再好不过了。”
施念分明是话里有话的意思。朱珠拉着她的手,问:“你们闹矛盾了?”
施念摇头,“和他相处这么久,我从来没见过他有什么情绪起伏。”
朱珠甩手质问道:“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让我这个单身狗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