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邪月那里走出,光正还稍稍驻留,用精神力探查一番,发现他已经心领神会地开始联络其他势力之后,便放心的离开了。
他知道邪月的能力。除了让他妹妹放弃唐三而接受焱,邪月的说服很少失败。
因此,光正安心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却远远看到了那倩影。
换做别的时候千仞雪过来,他都会欢快兴奋,可这次的时机实在不好。
千仞雪现在进了他的书房,岂不意味着他给唐三的回信被看着了?光正清楚的记得,自己都还没装信封呢!
一想到千仞雪看到自己写的信的内容,光正尴尬得要起鸡皮疙瘩,仓促的手足无措。他这么写,是觉得千仞雪不会看到;而现如今千仞雪显然是看到了,他顿时感到十分尴尬,一时间局促的揉搓着手指。
他要怎么面对千仞雪呢?
关键是,他并不知道千仞雪的反应啊。
时间回到他去找邪月的时候。和他一样,千仞雪也感到无法集中精神,因此也在武魂殿中四处逛着,不经意间,便走近了光正的书房。
她的好奇心又被勾起,之前虽然几次进来,但是每次注意力大多放在了光正身上,对他的房间,还没有好好看过呢!
而且即使光正发现自己进了他的书房,应该不仅不会责怪,还会暗自高兴吧。想到这里,千仞雪嘴角微微上翘,光明正大的——天使当然要有光明正大的气质——走进了光正的房间。
虽说进来之前,她主要是想细细看看光正在书架上都放了什么书,可进来之后,目光立刻就被桌上摆着的信笺吸引了。她拿起唐三写给光正的“密信”,旋即又放下了。
她并不生气,因为这封信实在太可笑了,以至于让人都难以生出怒火。她只是更失望了,而且分不清,这失望,到底是为着他的荒唐,还是为着自己当初的“识人之明”,亦或者兼而有之。
然后,她看到了光正写的回信。信纸旁还有不少被揉成球后凌乱丢弃的纸团,想来也写了不少遍,再看那纸上龙蛇游走般的字迹,大概可以猜想到光正那时的激越,这让千仞雪感到有些暖心,转了转头确认四下无人后,读了下去:
来信收到。
不知道唐三阁下,近日来安康与否?我听说这次筹备的婚礼宴席,盛大无比,规模宏阔、用具华美,足足要花去相当于天斗城一百万人一年的生活费用,想来筹备工作必定十分繁忙劳苦,我在此谨代表武魂殿表示关心。
阁下问我们是否前来,答案是肯定的;毕竟阁下与小舞小姐的爱情实在是惊世骇俗,不仅打破人兽的界限,而且小舞小姐先是献祭成阁下的魂环,又成为阁下修罗神位的剑鞘,她的生命对阁下的魂力与事业助益之大,真是罕有其匹,值得上天斗百万人一年的费用。这样盛大的爱情宴席,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来见证呢?
阁下垂询我的近况,蒙上所赐,近况甚好。武魂城畔有湖,日与仞雪眷恋美景。昨日湖上晚晴,落霞艳极。与仞雪在湖旁并坐,谈及平生所好,原只书本与山水而已,直到遇见仞雪。得见仞雪,直教人惊叹血肉之躯,何得如此全然为美!人人皆有眼、眉、腰,皆是一具身形,万千形质中,偏她生得那般软美!湖山千古依然,而佳人难再得。眼波樱唇,瞬归尘土。
仞雪直如天使,本当不朽,每想及惨祸之后,不知寿元堪否百年,顿生惆怅。
刚才说仞雪生得软美,又不只是柔。仞雪柔美和敛,一如小池中的莲花;但仞雪的心志,却是坚固如山巅之橡实。所以,在我看来,仞雪真是佳人本只天上有,吾人幸遇共凡尘。
所以,阁下在信里说仞雪是“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措辞实在太谨慎了!如果说仞雪只是如此的话,岂非其他人多是面目可憎?难道在阁下眼中,斗罗大陆的人们就如此不堪入目?在我心中,仞雪实在是超凡脱俗的天下至美。如果说阁下认为我的话是含了私情,不够客观;那么我听说曾经有一个蓝发青年,在星斗大森林称赞仞雪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请阁下参考他的意见罢!
阁下又劝诫我说仞雪是“心寒如冰、阴恶如毒”的无情之人,劝我离她远点,我实在不能同意。如果仞雪真的是这样的心性,又如何能被属性光明、庇佑大陆的天使神选做继承人呢?超越于一家一姓、罔替直至腐朽的帝国之制来看,仞雪当初处理国政,不是天斗百年未遇的开明良主吗?虽然未必称圣,但称仁心爱民,却是当之无愧;这又如何能安上阁下所扣的罪名?
再从个人论,虽然不能像阁下的妻子那样献祭出魂环,但是情爱本来就不是以此为标准。仞雪的感情,如同火山;平日里显得闭塞,甚至因为高度还为积雪覆盖,使得人觉得她高冷甚至无情;但是,在她的深处却是炽烈非常,如果谁真的让她心弦扣动,那么情感便奔涌如焚,非吞没而不能止,又比寻常之人真挚充沛许多!对于这一点,阁下应该有所了解,以阁下的资历,应该知道如果仞雪不是心怀柔情,世局当和今日呈现的样子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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