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孩子就是这样,越想强装坚强就越委屈。
解雨辰无奈,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能一边抽泣擦着眼泪,一边慢慢思考。
从刚刚他的母亲,解夫人只言片语中推断信息。
这次不止他一人回来,如果他不愿意,那人将是未来的解当家?
解雨辰自然不可能让那人替代自己,成为解家的当家。
想到这儿,解雨辰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刀微微歪头,咔嚓将齐腰黑发剪下。
与此同时他的心也是一抽,这可是他留了好几年的头发,心里酸涩得要命,眼睛就跟那陶瓷兔子一样红。
他的发质很好,顺滑又黑亮。
解雨辰没有掌握用一把剪刀就能剪出漂亮发型的本事,他几乎是贴着头皮剪,剪得跟一个狗啃屎一样。
但胡乱支起的头发至少让他看起来,外形上不那么像个娇滴滴的小女孩。
解雨辰将剪下的头发扎在一起,用梳子梳了梳,将陶瓷兔子发钗簪在上面,也算是对小时候的自己一种补偿。
他换上放在一边的衣服,银白色戗驳领单排扣的小男孩西装套在他身上还是有些不伦不类,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贼。
或许是解夫人觉得寻常褂子穿在解雨辰身上,还是遮不住那股女气,因此特地裁了这套西方的玩意。
但她这几年都没见过解雨辰,不清楚他小时候身形纤细,因此这衣服尺码偏大。
解雨辰将衬衫下把塞进裤子,好好整理了翻,他回首,想了想将那把剪刀放进衣服内侧。
解夫人说会有人替代他,就不会吓唬他,她是霍家的女人,名为霍阮璇。
虽然不是霍仙姑的直系,但也是流着霍家女人的血,心狠手毒,说一不二,否则她就不能在这几年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解家。
房门并没有上锁,似乎她真有放弃解雨辰的意思。
这让解雨辰越发好奇,解夫人是从哪里找来的冒牌货,要推那人上台?
解雨辰隔着十几米的走廊,就能听到大厅传来的吵吵闹闹。
解家现在被吵着分家的姨娘搬空的只剩下一个壳子,但还是有人不放过,他们要彻底将解家捣毁,让最后的根基都翻出来掐断,不留一线生机。
解雨辰站在侧门,看着那些姨娘姑妈拖着新嫁的男人,全部挤在大厅。
他们一口咬定当年解九爷必然积攒了无数财富,但是都被解夫人秘密扣押着,即使他们该拿的份额早就拿走了。
今日这番作为,不过是欺负解家没有了男人当家。
解家那几个盘口在解夫人的运营之下,逐渐有了起色,甚至隐隐压过他们一头。
自然心中郁气堵结过不去,所以要死皮赖脸再来逼一逼解夫人,就算分不到这几个盘口,也要分点其他的利益走。
“曾夫人,当初分家的时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这又是聚着人闹什么?”
解夫人神情淡然,垂眸喝着茶盏里的茶。
“解夫人,你这话就说错了,我是真心实意为了解家好,现在解家没有主事人,盘口的事情又多,你一女人也拿不下来,我也不忍心解九爷打下的江山就这样白白葬送掉。”
“不忍心……”
解夫人冷笑了声,将茶盏搁回桌上,茶水全部被荡了出来,以一种极度蔑视的眼神打量着说话的人。
“前些年闹着分家的时候,谁管盘口的事情了?现如今在我面前蹬鼻子上眼,我霍阮璇做得这身嫁衣,你这身材撑得起来吗?”
曾夫人新嫁的男人生得魁梧,一身匪气,一拍桌子站起来。
“解家凭什么你一个外姓女人主事管家?你们霍家胃口未免太大了点!”
“解家男人可还没有死绝,解九爷的亲孙子就是解家名正言顺的当家,既然大家今天都到这儿了,那么我也正好宣布一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