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足够了,阿泽释放了三人。今天他们也是折腾够了,不打算再做饭了,于是定了外卖。
在等外卖的这段时间,虎落和两大只玩游戏去了。阿泽昏迷的这几天,虎落倒是学会了人间不少事情,不管是打牌还是打游戏都有模有样的。而阿泽则去整理自己的房间。
他住在二楼靠南的一间卧室,这里采光很好,又正对着水光潋滟的白云湖。拉开落地窗就能让夹杂着森林气息的怡人湖风吹进来。鸟鸣声,虫鸣声不绝于耳,全不似之前住公寓时车水马龙的市井气息。这让他不禁回忆起小时候在奶奶家生活的场景。
在他六岁之前都和爷爷奶奶住在安林市的农村里。那几年是他最无忧无虑的时光。每天不是追鸡撵狗就是上房揭瓦,但是奶奶一直舍不得打他,每次顶多是一顿臭骂。
小阿泽每天最期待的事情有两件,一个是奶奶做的吃的,他至今没再吃过比这更美味的食物了;第二个,就是睡觉之前奶奶给他讲各种有趣的故事,从外貌丑陋但心地善良的大蛇,到美艳动人但勾人魂魄的狐仙。每次阿泽都是在奶奶慈祥声音的陪伴下,在奶奶粗糙的手掌的抚摸下沉沉入睡。
六岁之后,因为要开始上学,他就被父母接去了城里。但是每个暑假寒假,小阿泽都会想迫不及待地回到奶奶家。只是父母只允许他在奶奶家玩几天,而且父亲和母亲至少一人会陪着他去才行。但是在阿泽心里,这个僻静乡村里的小民居,才是他心里的归宿。
随着小阿泽慢慢长大,从小学,中学再到大学。阿泽能回家看望奶奶的时间越来越少。直到那一天,雨水和泪水打湿了阿泽的全身,他默默看着泥土掩盖了那具棺椁,也掩埋了自己的童年。
爷爷后来去了市里和父母居住在一起。那个遥远村庄的小房子,永永远远变成了回不去的记忆。
阿泽从箱子里拿出自己和奶奶的合照,轻轻地擦拭了玻璃,然后把他放在了自己的床头柜上。
这个箱子里除了照片,还有不少手工艺品和手办。有些工艺品是奶奶以前给阿泽做的——竹篾编的羊啊,狼啊这些动物;还有些是阿泽自己捣鼓的,金属或者热塑材质的玩意儿。
他把这些东西都整整齐齐摆在床头。虽然看起来很不协调,但这是他这么多年的习惯了。
其他的箱子里,大部分都是书籍和衣物,归拢在衣柜里和书房的书架上就好了。
等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天已经黑了。阿泽躺在床上,想放松一下身体。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阿泽……”一声温柔的呼唤在阿泽耳边响起。
“阿泽……”声音若即若离,显得不那么真切。
“阿泽……”非常熟悉的感觉,阿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泪流了出来。
他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奶奶。
阿泽的奶奶是一只白狐,浑身的毛发都是雪白的,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一股优雅。即便住在偏远的山村,也丝毫没有消解她的风姿。
“奶奶!”阿泽泪眼婆娑地抱住了眼前的人,熟悉而温暖的触感再次涌入心头。
“奶奶,我好想你!阿泽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你了。”
“奶奶也是,每天都记挂着阿泽。”
“奶奶,你现在在哪里,我好想来找你。”阿泽带着哭腔说。
“傻孩子,奶奶一直陪在阿泽身边的。”奶奶抚摸着阿泽的头,笑着说:“只是阿泽以前不知道罢了。”
“那现在阿泽为什么可以看到奶奶了?”阿泽抹了把眼泪,问道。
“因为阿泽来过了地府了。虽然谛听把你送回去了人间,但是奶奶还是想办法在你来的时候和你建立了联系。因为,有些事情奶奶需要交代你。”
“我去过地府了?”阿泽完全没有印象,“我怎么不记得了。”
奶奶抚摸着阿泽的背,笑着说道:“从地府还阳的人不可能记得在地府的遭遇的。”
“那奶奶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阿泽问道。
“关于那只小老虎,奶奶有事情需要告诉你。”奶奶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阿泽也正襟危坐,能让奶奶跨越阴阳之隔来交代他的一定不是小事。
“你还记得你六岁那年,从山崖上摔下去,差点没命了的事情吗?”奶奶的语气中带有一丝自责。“你应该不记得了,你醒来后就完全不记得掉下去的事情。是奶奶当时没有看好你,要不是村头的王叔在那崖下采草药,只怕谁也发现不了你,更别说救回来了。”
奶奶的眼角有些湿润,“你醒来后,你爸妈就接走了你,也再不许你单独来奶奶家住了。”
阿泽若有所思,怪不得父母后面再不让他单独去奶奶家了,原来中间发生了这种事情。
“当时为了救你,去了各个医院,都无济于事,你就是醒不来。后来,奶奶只得带着你去找我的师傅,云隐寺的住持慧季长老。他给了我一颗丹丸,这本是寺庙的至宝,可我师傅说你与它有缘,便让你服下了。就是这丹丸让你醒了过来。”
“为什么住持会说我与寺庙至宝有缘?”阿泽追问道。
奶奶摇摇头,“我也问过我师傅,他却说天机不可泄露,你日后自会知晓。”
“可这与虎落有什么关系?”阿泽想起奶奶说此事与小老虎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