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黄摇摇头,“如果只有你们,我可以载着你们飞出去。但现在獬豸也在,我的能力不可能把你们所有人一起载走。而要维持鳞甲罩的存在,必须要獬豸才行。”
“我可以把鳞甲罩维系在你们身上!”獬豸看着四下的火焰以及慢慢逼近的地裂,如是说道。
“不可以!”乘黄打断了他,“如果这样子,你就没有鳞甲护体了。穷奇的毒刺会要了你的命的。”
“没时间争执了!”獬豸提高了音量,又看了一眼虎落,“这小家伙真的是寅虎吗?”
乘黄和石武都点了点头。
“那我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獬豸眼中全是决绝和果敢,“你们都去乘黄的背上,我把鳞甲给你们;然后我去吸引穷奇的注意力,你们趁机飞离这里。”
“不行!”虎落抱着獬豸的大腿,眼中全是泪水,“虎落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人因为我而死掉了。”
“这么怯懦的话,居然是从寅虎的嘴里说出来的?”獬豸埋下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小老虎的小脑袋,“生命和死亡,就像是光明和黑暗;两者互相依赖着对方而存在,如果黑暗不在,那光芒也不会存在;如果没有死亡,那生命就会变成虚无。这是寅虎被肢解时,告诉我们的话!”
小老虎愣住了,他眼前慢慢出现了一幅不同于当前,却又相似无比的画卷……
那里也是一片火海,到处都弥漫着难闻的焦糊味。
他的面前,是一群穿着他从未见过的衣服的人类,拿着他从未见过的武器。
而他的背后,是一只伤痕累累的大老虎。
大老虎的背后,全是虚弱不堪的神兽们。
“生者的意义,就是让死者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今天,我在这里,接受我分崩离析的命运。不管将来的我是以什么形式存在,如今的寅虎,都已经死亡了!”大老虎费尽全力站起身来。
“生命和死亡,就像是光明和黑暗;两者互相依赖着对方而存在,如果黑暗不在,那光芒也不会存在;如果没有死亡,那生命就会变成虚无。如果我的死亡,可以换取你们生命的多姿多彩,那我甘之如饴。”大老虎回过头,一脸不舍地看着那群奄奄一息的神兽。
虎落看到举父、乘黄和獬豸也在其中。
说完,大老虎的手臂、腿、脖子……身体的各个地方被钢索系紧。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声音,这些钢索纷纷被拉紧,伴随着寅虎痛苦的嘶叫声,他的身躯被撕裂成了碎片,鲜血从身体中四溅开来,像是要把天地都染成红色……
“不要!”虎落抱着自己的头,那些刻入他生命的痛苦,从他的身体各个角落袭来。而这一次,他似乎怎么也忍受不了这股痛意。
石武连忙把他紧紧地抱在怀中。他感受到怀中的虎落在不停地抽搐,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疼,虎落好疼!”
“我该怎么办?”石武噙着眼泪,抬头看着獬豸,乘黄和举父。
他们仨都沉默地摇摇头。
他们清楚,为什么小老虎会这么痛苦。
寅虎当年用自己的身体换取地球人放过剩下的神兽和异兽。同时,还答应了他们,允许这些人在他们的土地上建立国家,殖民整个星球。而天堂和地狱,就是这群地球人建立起来的宗教。他们肢解寅虎后,分别带走了一半的寅虎躯体。只要寅虎躯体永不能合二为一,那么寅虎的能力永远无法恢复。
如果这只小老虎就是寅虎,那么,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肌肉、每一个骨骼,都必然是残破的。
“没时间让我们争执了。想让小老虎不再痛苦,你们必须先离开这里才行!就照我说的做!”獬豸下命令般地说道。
乘黄和石武不再反驳,他们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可举父突然跳到獬豸头上,伏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
火焰之外,大当家虽然看不清火场中发生了什么,但露出了胜券在握的表情。在这火海和毒刺的双重包围下,这些人很难逃脱。即便真能突围,大概也要赔上几条命上去。
可是,一团巨大的火球突然从其中飞出。它沿着一个漂亮的抛物线飞向了远处的悬崖。
“什么?”大当家吃了一惊,再看火海中,却只有一只神兽在冲着他,露出嘲笑的表情。
那个火球落入崖下,掉进了悬崖中的溪流里,几番滚动后,包裹在外面的火焰熄灭了。这是用獬豸的鳞甲构成的球体,此刻球体像是一个自动驾驶车辆一般,朝着远处的村庄滚去。
“杀了他!”大当家气得双眼通红,一声令下,穷奇的毒刺穿过了火中那只神兽小小的躯体,将他化成了尘粉,随着火焰卷起的气流,扶摇着飞向了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