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上起了大火后他将人都卖了独独留她跟随,想必是缺人伺候。他对自己知根知底,用的安心。她这所有价值所有可利用的不过就是自己这条命。
沈家老宅里给他试毒,十安想起自己生辰给自己买的栗子,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他根本就不关心自己,那些她以为的好只是宋景和多余的耐心无处可施,跟养狗一样,偶尔施舍一点残羹冷炙,小恩小惠。
十安咬着下唇,眼眶发烫,眨了几下眼睛赶紧擦干净。
她一定是个大傻子,被他一抱十安觉得自己这点贞操也早没了,猛地将人推来。不过宋景和浑身的戾气,一点也不允许,将她抱得紧贴住自己。
低着头在她耳畔轻轻道:“你怎么就哭呢?”
十安看不见,嗅到血腥味儿里夹杂的梅香,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簌簌往下滚。张了张嘴,虽说不出声音啦,但宋景和辨着她的口型,忽冷笑道:“你叫我滚?让我别碰你?”
捏着她的下巴,十安那张脸完全就暴露在他视野里。跟从前比苍白娇怜一点儿,眼眶发红,神情却是恐惧的。
张着嘴哭的一抽一抽。
“宁寻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敢这么说,我是吃了你还是把你折辱了?”宋景和一字一句道,“不许哭!”
十安捂着嘴,被他桎梏住双腕背在了后头。
宋景和也不知哪里想不通在这里发疯。捏着她的下巴也没个轻重,十安踮着脚呼吸通畅些许。
他欺负自己是个哑巴,现如今这么得寸进尺。十安从前只听说过有些恶主会虐待自家的奴仆。庆幸宋三少爷是个读书人,定不会这样。
但今日那些美好想法全部碎成一块一块的再也拼不回去了。
猛地想起他春冬之时将自己诓跳下树,摔断腿。那一股久违的痛苦从脑海深处破冰而出,变得格外清楚。
那一日仿佛历历在目。
宋景和没有半点心疼她,他这人惯爱笑。
十安喘着气,羽睫颤了颤终于什么都不想说了,低垂着眼帘被他丢到床上面,而后听到那扇门被狠狠关上的声音。
大约算是幽禁,后面几天都没有宋三少爷的声音,十安一个人吃饭睡觉,虽说人活着,但对着后头似半点希望也没了。
从前想要着赎身了做个小本买卖,但宋景和如此阴狠霸道的人,要是肯给她就是见了鬼了。况且她这般跟废人无二,想必出去就是死。
这一晚又下了雨,一连好几日暴雨,暑气渐消,偶尔她摸索着把窗户开半扇能嗅到外面的土腥味。
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大抵要照顾她这个瞎子,里面空旷的异常。
有的时候陈岁然会来看几眼。而他今晚来给十安带了一盒带骨鲍螺,一碗梨汁,吃起来简直要甜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