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贾母开口了。
“贾代儒儿子死的早,就这么一个孙子,那是当命根子护着的,你把贾瑞送去从军,是想逼死你叔父吗?”
贾政无语,军国大事岂应被儿女私情所左右。
但贾母发话,贾政不敢反驳。
又想到一人,贾政觉得八成有戏。
“贾芸如何?五房侄媳的儿子,我见过几回,生有一张容长脸儿,长挑身材,甚是斯文清秀。从军几载说不定还能挣个官身重振门楣呢。”
贾赦听完嗤笑一声,说道:“贾芸好,贾芸好啊,孤儿寡母的,儿子奔于生计,母亲体弱多病,平时府里不接济则罢了,遇到送死的事上赶着找人家里去。等贾芸战死,五侄媳一病呜呼,咱们贾员外郎的美名只怕就要传遍京都了。”
贾政大惊失色,慌忙否决道:“贾芸不行,贾芸不行!”
后面又提了几个年纪合适的小辈,不是家中独子就是有人罩着,一时间竟讨论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这时,贾琏眼珠子一转,想起了一个人选。
“父亲,二叔,我有一人不知可行?”
贾政闻言立刻高兴说道:“琏儿只管说来便是,我与你父亲素来知你交友广泛,贾家小辈多与你为伴,你提出的人选必定是好的。”
贾赦赞同的点点头,抬眼看了儿子一眼:“说来听听。”
贾琏行礼称是,徐徐说道:“不知父亲二叔可还记得贾珝?”
“贾珝?”
听到这个名字,荣禧堂的所有人俱是一愣,脑海里不断搜索着贾珝的信息,却都记不起来。
贾琏见众人都一脸疑惑,适时提醒道:“贾珝,亲兵校尉之子。”
经过贾琏这么一提醒,贾母贾政贾赦三人想起来了。
见其他人眼神里依旧透露着清澈的愚蠢,贾政便将贾珝的身世一一道来。
众所周知,初代宁荣二公,贾演贾源是亲兄弟,他们的父亲便是如今贾宝玉一辈的高祖父,而贾宝玉的高祖父和贾珝的高祖父则是亲兄弟,是同一个天祖所生。
贾珝的曾祖父追随贾源参军,战死在开国前夕。
贾珝的爷爷被贾源养大,后跟随贾代善参军,担任亲兵校尉,也死在一场惨烈的战役中。就是焦大从死人堆里扒拉出宁国府贾代化的那一战。
之后贾珝的父亲子承父业,继续担任贾代善的亲兵校尉,然后很不幸的死在了那场太子兵谏中。
那场兵谏之后,贾家自顾不暇,自然也就顾不上刚刚出生的贾珝了。
贾珝母亲带着贾珝艰难度日,所幸贾珝父亲爷爷留下了不少东西,靠着变卖这些东西,珝母不但拉扯大了贾珝,还让他习文练武,虽无甚大名气,却也有所小成。
就在今年秋季,年仅十八的贾珝考中秀才,珝母紧绷多年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不想这一放松竟然一病不起,郎中直言积劳成疾,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半月之后,珝母病逝,王熙凤还曾派小厮前来吊唁,给了二两银子。
贾母想着贾珝的身世,开口说道:“这贾珝倒是合适,只是我没记错的话,他与贾琏宝玉是同一个天祖,如今已经出了五服了吧,让他去算不算欺君?”
贾政哪里肯放弃,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如今好不容易遇见个合适的,又纠结于人家的亲疏,欺君?没人响应皇帝旨意那才真叫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