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晚上。其他老大夫都下班了。张盛楠也已经回家了韩子瞻,萧翊钧,晚饭都已经吃过了。可周正还没回来。韩子瞻站在百草庐门口,有些担心。按自家小徒弟的个性,如果他今天晚上要跟好朋友秉烛夜谈的话,那肯定也会提前跟他说一声,不会让他在这干等着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在韩子瞻急的踱步的时候,远远看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作者有话说:我觉得我超级厉害,我可以不管用什么坚硬的物体,都可以敲出完整的核桃仁!!!完整的!!!绝交看到孩子没事儿,韩子瞻松了一口气。等周正走进前,韩子瞻才发现自家徒弟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按理来说,见到许久没见的朋友,应当是十分兴奋才对。可是周正着个脸,满脸写着不高兴。周正看着师父等着自己,闷闷的叫了一声,“师父。”韩子瞻皱了皱眉问他,“你不是说要去找你的好朋友吗?为什么这么不开心?是没找到吗?”但是没找到的话,不应该早就回来了吗?怎么会拖到现在呢?周正摇了摇头,“不是,是我找到了,只不过只不过……好像就像师父你曾经说过的,物是人非了……”韩子瞻想了想自家小徒弟的个性。想了想那个跟着骗子走南闯北的小少年。不管再怎么说,既然能跟着人行骗这么多年,那想必应当也是个滑头。“你想跟师父聊聊吗?如果你想说师父就听着。”韩子瞻一手揽到周正的肩膀上,招呼着他,往后院走去。但是。周震好像没有要说的意思,只是低着头闷闷不乐的。韩子瞻也不好安慰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周正的肩膀。“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有些人出现只是为了陪你一段时间。没关系,你以后还会有好朋友的。现在不是有萧萧,有张招娣。”周正长叹了一口气。原来两个人在一块吃饭的时候。由于周震这段时间没有什么特别的遭遇,只是随口几句话就解释了自己这几年的生活。无非就是以前傻乐傻乐,偶尔下地干活。突然间生病之后,病好了,然后还遇到了一个师父。其余生活都乏善可陈,除了背书还是背书。于是周正就让二狗子分享了一下,他这些年的经历。二狗子倒也没有藏着掖着。说起了这些年跟着他师父走南闯北发生的事情。说白了无非就是装聋作哑,当个半仙儿去在大街上骗点钱。高级一点的话就拿出点本事骗到有钱人家里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最让二狗子得意的一件事就是张家村的事。周正在听着二狗子说着那些他认为习以为常的小事,还在引以为豪的时候,周正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直到他听到张家村这三个字,心里咯噔一声。张家村发生了什么?他虽然没有去,但是他都十分清楚,毕竟自己那张招娣就是张家村出来的。虽然他没有刻意找人打听,但是前段时间镇子上审案闹得沸沸扬扬的,不管他想不想听左一耳朵右一嘴的,他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一个腐烂至极的村子。一个他听了就十分压抑不舒服的地方。却成了二狗子,夸耀其功绩的源头。周正永远记得二狗子,端起酒杯,一口就闷了下去,不忘嘶哈嘶哈的拿下口中的辣味。嘴角勾着一抹微笑,然后眼睛发着光。就像那饿狼见到了肉骨头。他吃的好喝的好,一边拍着桌子一边笑,“我跟你说。有个村子叫张家村,就是在去年。我跟我师父过去给他们那儿的老大,好像叫张族长吧。反正就是这么个人,我师父想在那儿赚点油水,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给他拍马屁,拍的可开心了。那个张族长就听着我师父的话颠儿颠儿的,做了一大堆决定。什么村子里不能往外走,不然会影响血统。什么一定要让人们尊敬张族长,不然天会降下罪罚。就随便忽悠了几句,那个张族长就信以为真了。笑死我了,我师父说的这些他都挨个跟村民们讲了,让村民们幸福,他甚至把我师父奉为坐上宾。你不知道当时我们过的那叫一个舒坦,甚至比张族长过的都舒坦。这个张族长不知道这些话本来就是我师父拿出来敷衍他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真话他都听不出来。真的笑死人了。不过我师父虽然骗人的还是有点本事的,有一次就这个张族长让我师父给他算,他有个姨娘肚子里好像有孩子。让我师父给他算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师父算命吗?肯定是十分准确的,算着是个女孩。也就实话跟张族长说了。不过这个张族长好像是听到实话不开心了。我能看出来他特别想要个儿子,因为他就那么一个肯定还想再要个,他家其他都是女孩。可能说了实话不太中听,没过两天他就找借口把我跟师父撵走了。唏嘘啊,堂堂一个族长没脑子就算了,实话都听不得。”周正听狗子说的这些话,心凉了半截。他口中的这个没用的张族长应该就是张招娣的亲爹。他口中的姨娘应该就是张招娣的亲娘。周正是听师父张招娣聊天时说过几嘴,他知道张招娣的娘亲有两个孩子胎死腹中。而……张招娣他娘亲后来经历的这些事情,罪魁祸首竟然是二狗子跟他师父。周正听这些话听得浑身发凉,但是他看着狗子洋洋得意的嘴脸是突然有些不认识这个相交多年的好友了。二狗子说完这些,十分特意的看了一眼,见他不仅没有捧自己的臭脚,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让他说的十分无趣。二狗子用手中的筷子伸到周正面前的晚上用力敲了敲,“醒醒,跟你说话呢,你这是在梦游啊?我说话你听到没?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周正看着二狗子没有丝毫愧疚的眼神。甚至有些习以为常,他突然想问一句。“你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不对的吗?”可是他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二狗子的娘亲去世后二狗子活得十分艰难,如果不是这个陈半仙儿带着他,或许二狗子早就饿死了。但是……二狗子看着周正有些恍惚,这天儿聊的也就没意思了。他就不管周正,只是闷头开始吃东西。等周正结完账,两个人一块儿往外走。周正提出送二狗子回家,两人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行色匆匆的老婆婆。那个老婆婆一边走一边快步念叨,“仙鹤草、棕榈炭、血余炭……”周正学医这么久,一眼耳朵就能听出这些药材是止血用的。他在心里猜测这个老人家家里有人受伤时,就看到老婆婆路过两人时一个荷包掉了下来。周正刚刚弯腰捡起荷包。就被一旁的二狗子给夺了过去。“呦,今天发财了呀。这是荷包里面有钱吧?来我看看……”二狗子毫不客气的打开了荷包,发现里边有几粒碎银子和一些铜板。他掏出钱,丢给了周正一些。“来来来,别说我小气,见者有份儿啊,见面分一半,然后这是你的,剩下的就给我了……”周正一时没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接过二狗子丢过来的碎银子。等他看到二狗子,把荷包塞到自己怀里是周正才明白原来这是要分赃。周正皱了皱眉,想着刚刚那个老奶奶快步匆匆的样子,应当是着急去买药材。现在钱丢了,说不定会害死一条人命。周正的行为准则不允许他做这种事,于是他连忙伸出手对这二狗子说,“荷包拿来。”狗子看着他拉下脸,以为他只得到一粒碎银子,有些不服气,于是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