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恒一听这话立马火冒三丈,想到女儿那个小炮仗能说出的话,他知道眼前的赵玉梅估计是受了很大的伤害和侮辱。把人都逼得上吊了,可想而知,说了多难听的话。顾聿恒急忙安抚赵玉梅,“你别多想,我闺女没有坏心。”
赵玉梅呜呜地哭起来,捂着脸哭得伤心欲绝。小晴也在一旁抱着母亲的腿伤心起来。“顾叔叔,你还是走吧。我已经没有了爸爸,我不想让我再没有了妈妈。”
这些话可是赵玉梅教她的。顾聿恒对母女两个万分愧疚。“你别这么说,这件事都怪我,是我没有处理好,我回去好好地教训那个死丫头,让她来给你赔礼道歉。无论怎么样,她都不应该对你动手。”
“顾大哥,别说了,你女儿说得对。这些年你一直照顾我们母女,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母女早就饿死了,可是我呢,我反倒恩将仇报。这些年因为你照顾我们母女,反而连个媳妇儿都没娶上。我看着顾大哥没人疼,没人怜惜,我也很难过,我没有想到他们都以为我和顾大哥有什么。这一下我还有什么脸能活下去?”
“我对不起地下的建国,也对不起顾大哥,连累了顾大哥的名声。”
赵玉梅哭得死去活来。顾聿恒胸口涌起了一股心疼。“你别这么说,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好女人,他们误会是他们的错。咱们自己清清白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行。”
“不,顾大哥,我对不起建国这些年你照顾我们母女。我以为,我以为你会照顾我们一辈子。”
赵玉梅吞吞吐吐说出来的话,让顾聿恒瞬间惊讶起来。“顾大哥,你走吧。我知道我想错了,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麻烦你,也不会连累你。我会自己一个人把小晴照顾好的,没你我们照样也行。”
一个坚强而让人怜惜的女人,跃然而出。顾聿恒这一刻真的心疼胜过了内心的理智。“你别这么说,我明白了,我会娶你的,既然我答应了建国要照顾你们母女一辈子。我就会照顾你们母女一辈子。”
“你等着我回去,让连翘来给你道歉。”
顾聿恒转身推上自行车就出了门。赵玉梅擦掉了眼泪,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终于让顾聿恒吐口了。虽然是使尽了心机,也得罪了太太和连翘,可是她终于算是得到想得到的东西。老太太年纪那么大,身体又不好,还能活多少年?终究陪在顾聿恒身边的是自己,连翘就不用说了。那不过是前妻留下的女儿罢了,既然她能使用手段嫁给顾聿恒,就能笼络住顾聿恒。赵玉梅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小晴,你以后就有爸爸。”
…………顾聿恒骑着自行车飞快地回到了家里。因为答应了赵玉梅,因为赵玉梅被羞辱的那一腔怒火,让他整个人处于一种亢奋之中。他准备进了家,他就直接告诉母亲,他又和赵玉梅结婚,不会去看女儿一眼。很明显女儿根本就是死性不改。怪不得古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心。实际上女儿还是那个女儿。顾聿恒只觉得自己很可笑,连翘怎么会变得软弱呢?他的女儿跟刺猬一样硬,能扎透别人,也绝对不会伤着自己。气势汹汹地走进院子,正好看到连翘挑开的厨房帘子,手里端着饭菜。菜色还真丰富,有鱼有肉,显然是大鱼大肉的在庆祝。顾聿恒冷笑一声,这孩子什么心思他还能不知道。不就是今天收拾赵玉梅,觉得总算是安心下来。“连翘,我和你赵阿姨准备结婚。”
顾聿恒这么对女儿说是有一些赌气的成分,女儿在这里大肆准备庆贺。他就是要让女儿知道,她的那点儿小心思根本不能如愿。连翘侮辱赵玉梅,他就会把赵玉梅娶回来,而且会让他们在一起生活。连翘错愕的手里的盘子立刻落了地,摔得稀里哗啦粉碎。“爸,你不是说你绝对不会和她有任何关系,你也跟我说过你对她没有那个意思?”
“我原本是对她没有那个意思,可是你做了什么?你今天不光侮辱她,你还打了她。”
连翘露出了委屈的表情,这话她可不认。“爸我动都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头,怎么就打了她?而且我跟她说的话,哪一点侮辱她?你把她叫来我们两个对峙。”
看到女儿到了这个时候还死不认账。顾聿恒笑出了眼泪。“我一直以为你也是个需要疼爱,需要呵护的孩子,我一直以为你的心地是善良的,是柔软的。却没有想到你会是个这么恶毒的孩子。是我错了。你现在不光恨我。你还恨你赵阿姨,可是我们有什么错?”
“爸,我真的没有说过那些话,您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
连翘第一次被人冤枉的,都没有地方可以说理。眼角已经开始泛红。“你不用装作一副可怜的样子,你这副样子再也骗不了我。”
“爸只是想要报救命之恩。她的男人为了我牺牲了一条命。我就算是把她娶回来,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可是你呢?你作为一个女儿作为一个晚辈,你是怎么奚落她的?你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让我知道这些年我错了,我以为你只是对我抵触,你是对这个全世界抵触。我没有教好你,那从今天开始,我娶一个媳妇儿回来给你当妈,好好地教一教你。”
顾聿恒横下心不去看女儿的眼睛,他知道女儿要想骗人,太容易了。这孩子打小就像是刺猬一样,真的放下身段来服软,自己也过不了女儿这一关。“这就是我爸爸,我以前觉得我妈死了,我做得太过分,我也检讨过我自己,我应该给你一个机会,让我们两个缓和起来。因为毕竟有些事情你也无法控制。我觉得我们可以彼此商量,彼此沟通,然后达成和解。我也想过想要真的和你父慈女孝,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在您的眼里,全世界所有的人都比不上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在你的眼中她都是最好的。您既然上赶着帮别人养孩子,我无话可说。我说什么都那么苍白,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说我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我说过我没有骂过她一句话,可是您信了吗?在您的心目中,我比不上她。好,我明白了,我带着奶奶回乡下去。我明白了,从今天开始您不是我爸。”
顾聿恒看着眼前的女儿,脸上充满了痛心疾首。这孩子到了这会儿还死不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