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已然打通,再过意不去,也只能打扰到底,所幸他们两人关系一向不错。
方嫌雪开门见山:“言舒,抱歉,有点急事想问你。”
“什么事,你尽管问。”贺言舒听出他语气里的急切,也不和他多周旋。
“我们学校在江南那个扶贫点,你去过吗?”方嫌雪问。
贺言舒沉默了一会儿,涩着嗓子道:“去过,怎么?”
“你知道除了坐城际大巴,还能怎么去?”
贺言舒皱了眉,思索了一会儿:“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前几天看国内新闻说那边发大水,很危险,最好不要去。”
方嫌雪语气严肃:“我有个重要的朋友被困在那里,我必须得去。”
话虽然没说破,但颖悟如贺言舒,自然是听出了方嫌雪话语中所谓“重要的朋友”,到底和他是什么样的关系。
贺言舒虽然和方嫌雪关系不错,可两人相处几乎可以用那句“君子之交淡如水”来形容。
方嫌雪从来不主动拜托他什么事,有麻烦从来是独自扛着不麻烦别人,就算是三年前那场变故,也没和他多说,如今却拉下脸来深夜给他打电话,实在是让他的心里有些震动。
能让方嫌雪在自己面前做到这份上,还让他甘愿不远千里冒着危险相救的人,重要性不必多说。
贺言舒长话短说地告诉了方嫌雪走低速的路线:该怎么转车,再沿着导航走哪条近路,最后怎么找招待所,都说得清楚明白。
方嫌雪和他道了声谢,马上挂断。他的手机没什么电了,但他必须保持自己和外界的信号联通。
他去便利店借了个临时充电宝,又买了点水和速食饼干,再次上路。
正规车都没班次了,路上有一些朝行人招手的私家车还在拉客。方嫌雪向来不会看黑车一眼,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赶时间去找人,于是走上前问司机:“坝区去吗?”
“走的走的,两百块钱,上车。”
方嫌雪也不在乎司机是不是漫天要价了,只要能把他带一截路,就算不是终点,能离叶隋琛近一点是一点。
车上塞满了人,座位已经被坐满,方嫌雪找了个小凳子窝在中间,太阳穴突突的疼。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好好注意了,但他必须保持精神的紧绷,不然不仅找不到叶隋琛,自己也会有危险。
终于有点空闲下来的时间,方嫌雪继续给叶隋琛打电话。前几天南山告诉他叶隋琛出差的地方,以及招待所的座机号码的时候,他还挺不屑一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