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摆着椅子茶点,胤禛从弘昼身后路过,在他脑袋上狠狠往下按了一下。他嘴角带着冷笑,自然的坐下,扯了扯袖子准备说话。但他才刚咳嗽一声,弘昼就带着一双红眼睛看过去。
一肚子话的胤禛硬是闭上了嘴。
弘昼也知道自己样子不好看,耷拉着头,可怜巴巴道,“它躲在竹林走的。”
“……”
“还不让我跟着。”
“……”
“它宁愿去看永璧和福晋,也没有抱抱我。”
“……”
“它不是最讨厌大花小花吗?”
“……”
胤禛不吭声,就听着弘昼东一句西一句的委屈话。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无所谓,坐在灵堂上哭得眼睛通红。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白白的眼睛。
这宠物说不得话,但它贴心忠诚,对弘昼的好更是有目共睹的。胤禛有时候看着都纳闷羡慕,怎么他带回去府里养着一派野性,到弘昼手里就柔顺听话起来。
光是看着那大大的照片,胤禛都能回忆起许多往事。
小时候绕着弘昼脚边睡、每天缠着弘昼出去跑、十数年坚持等待弘昼下学、怎么都改不了飞扑和舔口水……
还有刚刚长大时,白白就对他家雪衣嘶吼欺负,硬是吓得胆小一阵子。
桩桩件件历历在目,雪衣几年前也都不见,至今另一位也走了。
曾经有多记忆深刻,如今胤禛也不免伤感,听着弘昼情绪低落的说话,他自然的就变成了最佳听客。
弘昼不是那种脆弱可怜的人,但他亲自看着白白越来越冷,再亲自一起把它抬上去。体积本来就庞大,死了之后的体重更加的沉,几人一起抬到棺椁里。弘昼一路跟着,他的情绪就像是水坝开了闸。
脑子里慢慢地意识到白白的离去,心里的纠结和痛苦就越来越浓烈。
说着说着,只是红了眼睛的弘昼连腰都弯了下来,不停的拿着袖子去擦眼泪。但是情绪一放,他怎么都忍不回去,想想自家父子,什么样子没有见过?
弘昼哇的一声,蹭蹭跑到胤禛的面前,抱着胤禛的大腿就哭了起来。一张脸埋在大腿上,一边擦一边哭,样子可怜极了。
胤禛看得于心不忍,抬手轻轻的拍了脑袋,“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
“我难受。”
“难受就要哭?”
胤禛扯了扯嘴角,他忽然发现弘昼看似经历了大风大浪,实际上内里还是个孩子,十分的脆弱。只是这样子都哭成狗,那要是他有一天离开了呢?
这么想,胤禛的脸色一沉,再拍下去的力度都带着风声。啪的一声闷响,“真是没出息!”
“跟你学的。”
“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