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哥们技术可以啊。”
曲逍道。
鹤清弋撇了撇嘴,靠游戏赚钱的,技术能不可以吗?
等到李杨出来那段时间是周聿人生最暗淡最漫长的几个小时,他看了钟表无数遍,也抬起头看了无数遍手术室的大门,他每次抬头都以为李杨要出来了,但是李杨好像困在里面了,无论周聿怎么翘首以盼,那扇门都没有打开。
齐祺坐在对面的椅子,走廊里没有空调,冷得他直打颤,他看着周聿再次抬眼看向手术室门口的样子。
他声音有些发紧道:“学委,你去休息一下吧。”
过来的秦一听见他的话,抬眼看向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什么话也没说,停顿了一秒就转头离开了。
周聿余光看见秦一来了又走了的身影,看向齐祺。
“不用,我不冷。”
几个人在外面等了很久,久到白天到黑夜,曲逍和鹤清弋陆陆续续去医院大厅接了好几个充电宝,秦一找了件衣服递给齐祺。
周聿眼底的黑色越来越浓稠,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手术室上面的红灯熄灭那一刻,周聿顷刻之间站直了身子。
率先走出来的是那个黑头发的医生,周聿盯着他。
医生察觉他的视线,停在他面前道:“手术比较成功,具体的效果要等两三个月再看。”
周聿袖子紧攥着的手松开,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定。
李杨还活着。
齐祺松了一口气,刚刚手术室门被打开时,他腿都软了一瞬。
没事就好。
站起身的鹤清弋和曲逍也松了一口气。
曲逍眼睛有些发热,“我就说这傻逼傻人有傻福吧。”
鹤清弋肩膀挤了挤曲逍的肩膀,“说什么呢,人家正主老公还搁面前站着呢。”
李杨被推出手术室时其实是有意识的,但是麻药的药效没有过,能听见耳边的人在说话,但没办法给出回应。
等他真正清醒时,第一感觉就是疼,脖子后面那一块火辣辣的疼。
他睁开眼,第一眼就看见了守在床边的周聿。
周聿看见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因为做手术的地方在后颈,李杨只能趴在床上,周聿起身扶他起来,扶他坐在床头。
李杨看着周聿眼底的青黑,开口道:“多久没睡了?”
不知道是因为做手术的原因还是因为睡了太久了,他说话的声音带着沙哑。
周聿看着他,弯了弯嘴角,可能是因为脸色发白,他的笑有些脆弱。
“我不敢睡。”
“有什么不敢睡的。”李杨双手捧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我这不是醒了吗?”
“嗯。”周聿低低应了一声。
李杨亲了亲他的鼻尖,“现在,你可以安心辅导我学习了,我要参加今年的成考,半年后跟着你出国。”
周聿抬眼看向他的眼睛。
李杨额头低着他的额头,“带上博美和周小玉。”
周小玉是他给易生取的小名,因为易生记在周聿名下,跟着周聿姓,又因为孩子年纪小,又长得像周聿,他就给孩子取了这样一个小名。
周易生年纪小,也察觉不出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对劲儿,李杨刚叫他的时候他还会干巴巴地说自己叫易生。后来李杨一叫,周易生就只会眼巴巴地看着李杨,问他叫他做什么了。
周聿笑了笑,“好。”
五年前,他在南阳二中的香樟树下看见了十六岁热烈炙热的李杨,二楼办公室里的老式空调嗡嗡嗡地侵扰着他的耳膜,他站在办公室里听着南方学校的老师说着这个陌生的注意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