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挑的尾音立刻攻破了白子晋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他脱口而出:“我不想离开雍城!此后陛下再换一个贴身侍卫,您身边可还能有子晋的位置?”
不得不承认,白子晋此刻与以往一样亲近甚至带点撒娇的态度,让宫祁心中一暖,他侧身握住男人的手,像安抚一个被抢了糖的小朋友,“不会换人,只有你,一直都是你的,好不好?”
白子晋红了脸,小小弯起手指勾住宫祁的指尖。
“陛下如此厚爱,子晋无以为报,只能、只能带回胡人的归顺”
“嗯,子晋,我等你凯旋归来”
新皇继位,一条条政令如潮水涌向各地,给稍显暮色的大夏注入新的生机。
蓝田县位于夏国西部,少田地多山石,以盛产美玉闻名,县民较为富足,也无需一年四季都在田埂上劳作,是以闲暇之余都在为人口发展做出贡献,新政颁布,其中的生育法律引起了人们的热烈讨论:
“女子十六岁前不得怀胎,违者增加男方一年劳役,罚麦粮十石?”
“合法生一个孩子就减一分税款,好事,大不了厚积薄发,三年抱两。”
“这说是减少孕妇和婴儿的死亡,真要有用不知能救回多少人命。”
“管这么多,我爱啥时生啥时生!”
“嘿嘿,那兄弟我可就要对不住你了,这检举的奖励还真不错,别便宜了抽查的官差。”
…………
天光渐暗,勤政的新皇还在批改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以前觉得过于繁琐的登基大典,竟然算是仅有的放松时间。
说起来也是宫祁改革的进度太快,各方面都有所涉及,全权包揽的结果就是近一旬的高强度工作,他也想过循序渐进,只是放过登基下诏的时机太过可惜,以后的政令总会受到各种牵制和拖延,远没有现在的高效。
宫祁再次放下笔已是星光斑斓,手腕都有些僵硬。
在他身侧,一直研磨蘸笔的卫承泽也终于得以休息,这休息当然不是完全闲着,两人挑了几件折子细细讨论,一个守礼却不拘谨,一个威严但又自谦,在烛光的映照下竟有几分岁月静好之感。
李顺不忍打扰,但还是出声禀报:“陛下,户部的云尚书求见。”
两人停下交谈,心下推测着让户部尚书在夜间觐见的原因。
云亦轩款步走来,眼波流转,庄重的朱红色官袍,偏偏穿出了芝兰玉树的韵味。
“陛下圣安,臣对于商行一事还有些困惑,想着您也只有晚上才有些空闲,冒昧前来叨饶,还请不要怪罪。”
云亦轩自那夜失眠后,就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有意无意躲了宫祁好几天,却只是更加心绪不宁,他隐隐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虽是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与那位保持距离,身体却诚实的主动凑上去。
既已如此,云亦轩向来不会委屈自己,索性放任自流,且莫名的自信,认为他对感情有十足的掌控力,永远不会深陷其中。
尽管小云尚书到来的本意是为自己谋取福利,说起正事来也丝毫不含糊,三人秉烛夜谈,将新政解读的通透明晰,几乎勾勒出夏国百年之后的盛景,直到李总管再三提醒已到就寝的时辰,谈话才意犹未尽的结束。
云亦轩不急着告退,终于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