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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陈晓静哭了。黎曼皱眉不语。唯独于乔昂着头望着李达，大而明丽的眼睛不加掩饰地表达着抗议。

李达烦躁地一挥手：&ldo;跟上直属队，出发！&rdo;

不是因为眼泪和其它，李达不会为眼泪所动，仅仅是因为送她们回去已经来不及。

三个人偷偷一笑。

还有一个人兴奋得怦怦心跳，那是情报处处长柴成文。

大势中原大势中原第7章　八月流火

徐州陆军总司令部1947年吕月12日

郭汝瑰放下电话，若有所思。

高参顾鸣歧问：&ldo;什么消息？&rdo;

&ldo;空军报告，东平湖与黄河间三角地带共军甚多，正在北渡黄河。&rdo;

顾鸣歧笑道：&ldo;昨天报告，说共军大队人马已越过陇海路，怎么突然一下子又北渡了？&rdo;

一直沉默不语的顾祝同抬起头：&ldo;总裁判断英明。看来刘邓北渡是真，越陇海路是诈。&rdo;

稍停，顾祝同一扫脸上的阴云：&ldo;刘伯承、刘伯承，你还是怕决战嘛！&rdo;

郭汝瑰不安地问：&ldo;钧座，我们倒底该防哪一头呢？&rdo;

&ldo;两头都防。&rdo;显然顾祝同也在思考这个问题，&ldo;一头向陇海路增兵，不管是真是诈，堵住他不许继续南窜；一头控制河防，不

顾鸣歧急了：&ldo;总座，你真的相信刘伯承会退回河北？&rdo;

&ldo;又是这个问题！不回河北他还干什么呢？进犯徐州？显然不是。在鲁西南与我决战？显然也不是。你还有什么高见？&rdo;&ldo;

顾祝同脸色非常难看。这些天这个问题把他折磨苦了。从内心讲，他怀疑刘伯承会退向河北，空中、地面得到的情报也证实了他的怀疑，但他又分析不出刘伯承&ldo;南窜&rdo;的目的何在。为了不使会战再次失败，再次辜负总裁的厚爱与期待，顾祝同离开了远在后方的徐州指挥部，在商丘住了数日，又移至郑州亲自坐阵部署鲁西南各路兵团。越接近战场，越感到有重新估量共军战略企图的必要。他匆匆返回徐州，在电话里向蒋介石做了汇报。

蒋介石语气生硬、不耐烦：&ldo;身为将帅，最忌三心二意。曹操用兵最大长处是&lso;得策辄行，应变无穷&rso;，&lso;见敌之虚，乘而勿假之&rso;。刘匪之虚已经暴露，就要乘势追歼，不给他以逃窜的机会。他们忽北忽南，是迫于我五路大军的威胁，怕被会歼于黄河滩上。告诉罗广文，他的使命只有一个，就是穷追猛打，刘伯承跑到哪里就追到哪里，直到全部歼灭。这种时候还讨论共军要干什么，要逃到哪里去，毫无意义，更无此必要。你说他要逃到哪里去？我看刘伯承自己也未必知道。这叫抱头鼠窜，慌不择路！&rdo;

放下电话顾祝同已是满头大汗。一连数日，上报情况均由郭汝瑰代行，唯恐再触犯了总裁。

现在顾鸣歧又提出这个问题，委实令他烦恼。他坚决地对郭汝瑰说：&ldo;你速令邱清泉兵团堵住黄河各渡口，罗广文兵团仍追击南下之敌。把这两头堵住，就很有可能逼迫共军与我在鲁西南决战。不堵两人，南面出了问题不得了，北面出了问题更了不得。刘伯承真要是退回了河北，我们就要承担抗命之罪！&rdo;

言毕，他使劲拍打了一下沙发扶手，烦躁地走出指挥室。

郭汝瑰下达了命令，转身对顾鸣歧说：&ldo;这个鲁西南乱如团麻，陈毅的四个纵队又掺和进来，真真的一个迷魂阵！&rdo;

&ldo;&lso;军中闯将军之命，不闻天子之诏。&rso;鲁西南的乱是自乱，兼听则明、则清嘛！&rdo;

郭汝瑰看了顾鸣歧一眼，谨慎答之：&ldo;&lso;用兵之害，犹豫最大；三军之灾，生于狐疑。&rso;因此，决策人的专断也是必要的

顾鸣歧还要说下去，徐州陆总副司令韩德勤走进来。连日的山东奔波，使韩德勤脸上暴着风割日晒的白皮儿。他笑嘻嘻地坐在沙发上，两条腿跷上扶手，很惬意的样子：&ldo;昨夜一觉到天亮，睡得香！&rdo;

郭汝瑰递上一杯浓浓的六安瓜片：&ldo;副座劳苦功高，好好休息几日吧。&rdo;

韩德勤从衣袋里摸出一只精巧的酒瓶，一仰脖儿，喝了一口，擦擦嘴角，说：&ldo;诸位，有兴致没有？纯正的洋河大曲。呃？墨三呢？&rdo;

&ldo;总座刚出去。&rdo;

韩德勤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顾鸣歧：&ldo;高参似乎闷闷不乐？&rdo;

顾鸣歧苦笑：&ldo;又有什么可乐的呢？我又没有副座的雅兴。&rdo;

&ldo;境由心造嘛。我要没这点儿本事，早愁白了少年头。&rdo;

韩德勤这年55岁，长顾祝同一岁。他是江苏泗阳洋河镇人，从陆军小学开始，就与同乡顾祝同在一起，关系甚密，结为&ldo;把兄弟&rdo;。以后两人又同考人保定军校，立下誓言：有福同享，有罪同当；谁将来在仕途上有作为，一定相互提携，并足长进。

顾祝同不食前言，飞黄腾达不忘同窗厚谊，一直把这位不怎么走运的韩德勤放在左右。内战开始，顾祝同任郑州&ldo;绥靖&rdo;公署主任，韩德勤任公署副主任；后成立陆军总司令部徐州司令部，顾祝同任总司令，韩德勤任副司令。

这位副座确属乐天派，抿几口小酒，更悠悠然如神似仙，言谈举止随随便便，无拘无束，因此下属在他面前也较随便，甚至冒犯几句，他也不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