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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1页）

刘伯承跳下马：&ldo;张际春在哪儿？李雪峰在哪儿？二局现在什么地方？等不到他们，我是不走的。&rdo;

杨国宇又急了，但有前面的&ldo;教训&rdo;，脸上不敢上颜色，耐着性子‐一回答。

&ldo;他们知不知道紧急集合点？&rdo;

&ldo;已经派人通知了。&rdo;

&ldo;中原局是哪个去的？&rdo;

&ldo;队列科长张涛，保证没问题。&rdo;

北面的机枪、大炮激烈起来，那种声势简直无法判断当面有多少敌人。杨国宇顾不得挨骂挨批评，和几个人一起硬把刘伯承架上马，扬鞭向集合点奔去。

刘伯承赶到时，&ldo;后指&rdo;政治部和直属各区队已经赶到集合点。刘伯承扯着马僵，逐一看望&ldo;后指&rdo;和中原局的领导同志。

部队在转移时抓到了俘虏，人数不少，一排排坐在地上。

&ldo;你们是哪个部队的？&rdo;刘伯承问。

&ldo;18旅的。&rdo;果然是与第6纵队部队相同的番号。

枪炮声愈来愈近，已经有流弹划过。雾很大，听枪声，第1纵队的主力已经与敌人接触上了。

刘伯承提出让张际春、李雪峰同他一道行动。杨国宇坚决不同意，李达早就叮嘱过他：不要几个首长集中在一起走，集中在一起住。刘伯承虽是野战军最高指挥官，但在战斗编组中，他是普通一员。重大行动他说了算，但在战斗编组中的具体行动，他要听杨国宇他们的。刘伯承很遵守纪律，听了解释，再未重提此事。

部队行进在迷雾中，空中传来机群轰轰的引擎声。敌人大概发现了刘邓指挥部的动向，空中地面一起席卷而来

厚厚的浓雾笼罩着天与地。

刘伯承骑在马上，哈哈笑道：&ldo;好雾！好雾！《西游记》写唐僧去西天取经，每遇绝境，常是天作大雾。今天又是大雾弥漫，敌人瞎追，飞机瞎飞，天助我也！&rdo;

大家都笑了。

刘伯承突然勒住马缰：&ldo;邓政委在哪里？&rdo;

杨国宇一愣，不知道是刘伯承仍不适应刘邓已经分开的现实，还是悬念已经分别的亲密战友。他被这深厚的情感所震撼。

杨国宇在和笔者谈起这段往事时，充满激情地说了一句大白话：&ldo;那是一对儿比亲兄弟还亲兄弟的亲兄弟！&rdo;他说起另外一件事情：侵华日军发动&ldo;五一&rdo;大扫荡，邓小平离开129师师部到太岳检查工作，指挥陈赓部队反扫荡。在通过日军封锁线时，刘伯承一夜未睡，不是到作战室，就是到机要室，等陈赓的来电……

浓雾中的杨国宇不知道，此刻的邓小平也在万分焦急之中。听到北向店方向激烈的枪炮声，邓小平立即放下手里的早饭，命令第6纵队派出部队侦察、增援。

邓小平说：&ldo;无论如何要帮助&lso;后指&rso;突围。实在不行，背也要把刘司令员背回来！&rdo;

吴忠率一队骑兵疾速而至，人和马全都湿漉漉的，从水里捞出一般。

吴忠一脸愧色：&ldo;司令员受惊了。2旅正在前面阻击。&rdo;

刘伯承似批评，又似玩笑，说：&ldo;吴忠呀，你这个李逵，把老娘背上山，好心去找水，却险些让老虎把老娘吃掉了……&rdo;

吴忠还要检查，刘伯承说：&ldo;不要检查喽。不期而遇，化险为夷。咱们赶快出发，突破敌人封锁。&rdo;

吴忠拦在马前：&ldo;不行。这里距2旅阻击阵地只有几百米，太危险！杨勇司令员建议您和&lso;野直&rso;后移一下。&rdo;

刘伯承抓住马缰，口气十分坚决：&ldo;前方将士同命，我决不后退。你去告诉2旅，就说我在他们身后，刘伯承相信他们一定能守住阵地！&rdo;

第2旅第4团正在阻击敌人。他们的前面是经美国军事顾问团训练、全副美式装备、号称国民党&ldo;五大王牌&rdo;之一的整编第11师。他们的背后是刘伯承率领的野战军指挥部和中原局领导机关。

杨勇的电话打到第4团指挥所：&ldo;晋士林，我的指挥所就在这里，距你们的前沿百十米，再稍后就是&lso;老头&rso;（战时对刘伯承的保密代号），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你们要坚决守住阵地，不许后退一步。&lso;老头&rso;说，他相信你们一定能守住！&rdo;

第2旅旅长戴润生打电话给晋士林：&ldo;晋团长，不管上来多少敌人，都要顶住，就是剩下你一个人也要顶！&rdo;

第2旅政委石新安对第4团政委布克下达指示：&ldo;今天的战斗非同寻常，要告诉全体指战员今天战斗的特殊意义！&rdo;

敌人又一次发起反扑。

战斗最前沿的3营无名高地上硝烟弥漫。

无名高地仓促构筑的工事大部被摧毁，3营各连伤亡惨重。10连连长李朝同中弹倒地，胸前的血流成了小河。12连连长身负重伤，昏迷过去。

阵地被敌突破。

两个连的指导员白玉、王福勤率领第二梯队投入战斗。20分钟后，夺回的阵地再一次被突破。

阵地被破，人心的防线没有垮，最后的预备队用上了。

敌人以一个团的兵力分数路梯队逐次冲击，猛烈的炮火几乎无目标地纵深滥炸，企图以优势兵力、火力阻拦增援反击。

预备队尽是卫生员、炊事员、通信员、司号员。他们用刺刀、手榴弹、铁铲、扁担、石块与敌展开白玛格斗。一时间，寒光闪闪，杀声震天。右胳膊打断了，就用左手甩手榴弹；双腿负伤了，就跪着射击；眼睛炸瞎了，摸着敌人就用牙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