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后半躺在榻上,不断把玩着手上的珠子,似乎很是喜爱,侍女在旁边小声提醒了一句,君王后这才坐了起来,她命人将那颗珠子收好,然后并拢双腿坐的十分端正,接着才缓缓开口道:“两位来自赵国的贵客,老妇失礼了!”
战国时期没那么繁杂的规矩,太后接见外臣是很平常的事情,例如秦国的宣太后执政时,就时常接见外臣。
田秀看着坐姿端正的君王后,明明已经40岁的女人,却仍旧是风韵犹存,鹅蛋般的脸上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
“拜见太后!”田秀和苏代一同拱手行礼。
“二位使君免礼,赐座!”君王后淡淡的说道。
二人落座以后,君王后首先将目光看向苏代:“苏君,自从十年前一别,您风采依旧啊!”
苏代哈哈一笑道:“十年过去了,太后您的美貌和智慧也不曾有半分衰减!”
君王后笑了笑,将胳膊放到了一旁的靠枕上,惆怅道:“苏君太谬赞我了,老妇年逾40,已经老了哪还有什么美貌呢?”
一波商业互吹之后,君王后又把目光看向田秀,道:“这位先生是?”
田秀急忙拱手介绍道:“外臣是赵王舍人田秀!”
苏代为了引起君王后的重视,专门介绍道:“这位田舍人才是我使团的正使,除此以外,他还是安平君之子!”
田单在齐国的名头是很大的,即便他后面被齐王卖到了赵国,安平君这个名位,齐襄王都不敢取消。
听到田秀是田单之子,君王后诧异道:“君是安平君的儿子?”
田秀应道:“不错!家父的确是安平君!”
君王后不由仔细打量了一下田秀,这一看她竟然看的失神起来。
田秀搞不懂君王后怎么会突然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刚才那个引路的宫女就是用这种眼神看他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都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太后!”旁边的侍女提醒了一声,反应过来的君王后又恢复了常态,嘴里却忍不住说了一句:“真像啊!”
“像什么?”田秀疑惑道。
“哦,没什么!”君王后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看着田秀,问:“安平君还好么?”
田秀点了点头:“父亲在赵国一切安好,只是他很思念齐国!”
田单在赵国始终保留着齐人的装束,他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个齐人,更不曾忘记齐国。
“我们辜负了安平君啊!”君王后叹了一口气,道:“请你回去转告安平君,请他保重身体!”
“唯!”
苏代在这时呈上了他带来的礼物,那颗东珠。
君王后看着盒子里盛放着的东珠,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悦,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赵王有心了!”
田秀这下搞不懂了,苏代不是吹嘘那颗东珠是什么极品,很不好搞,看君王后的样子,貌似并没有多喜欢啊!
苏代见君王后貌似并不喜欢那份礼物,但还是硬着头皮拱起手道:“太后,外臣此来,是希望齐国能伸出援手,借我赵国一些粮食,度过难关!”
“两位既然来了,就在我齐国多住些时日,也让我齐人略尽地主之谊!”
君王后顾左右而言他,明显就是不想借粮。
“太后,长平之战不光事关赵国之国运,此战与关东六国之存亡息息相关,请太后听我……”苏代想要继续游说,就见君王后一伸手打断了他:“老妇只是女人,不懂这些国家大事,这些事情请您和我们的大王商谈!老妇乏了,两位使君请罢!”
君王后下了逐客令,田秀二人只得无奈离开。
田秀刚刚走出偏殿,君王后立马站了起来,对一旁的寺人吩咐道:“辟邪,你马上帮我查一件事……”
王宫中的走廊上,田秀和苏代并肩而行,一名宫女负责在他们前面引路。
田秀看着一旁的苏代,忍不住埋怨道:“苏君,你不是吹嘘你那颗是什么极品东珠?怎么我看齐太后好像并没有什么喜欢的意思?是不是我们的礼物不够珍贵?”
“不是我们的礼物不珍贵!”苏代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而是有人抢在我们前面送了更珍贵的东西给君王后,所以咱们的礼物就显得很平常了。”
“更珍贵的东西?”田秀停下了脚步问。
苏代环视左右,示意他继续往前走,然后才说道:“你方才看到太后把玩的那颗珠子了吗?”
田秀点了点头。
“你知道那颗珠子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