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竹这刚刚安排了池管家好好装修厨房,后脚便收到蓝莓的书信,这只鸽子显然是飞到秃顶,翅膀上的羽毛轻轻一扇动掉的满地都是,青木捧起一堆羽毛走到池管家的身边嘲讽道:“池管家,你看这像不像你掉的头发?”
“成年人不得不承受的痛苦啊!”池管家风骚的抹了一把头发,两眼立刻放光,露出惊恐的神情,指间居然捋下来两根乌黑的秀发,赶紧塞回去,试图掩盖自己没有掉发的真相。
“主人,蓝莓信上说了啥?”白桃和红杏一人一只鸡腿凑到苏竹的身边看着他面部慢慢凝重,眉峰微皱尽显焦虑之情,苏竹折起白纸看着还在冒细烟的焦木头,目光似火,聚在灰烬之顶。“墨神医失踪了。”
“啊?失踪?他不是正在巴蜀尝百草么?难道还有吃了能隐身的草?”
“你是不是傻,失踪也很有可能是因为墨神医作死掉进了悬崖啊!”
“有道理!”
白桃和红杏撕咬着鸡腿在那假设着未知,而苏竹丝毫没有兴趣搭腔,而是看着白月西垂,清冷的风竟是让自己打了个寒噤,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这两日苏竹只在书房休息,用饭时间也不出现,这让南樛木觉得和守活寡没啥区别,只要是作妖,管他在不在,反正自己这两天养精蓄锐,彻夜不眠又想出了很多的点子来整死苏竹一家,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赞!
苏竹在书房明着说是在和合作商讨论生意的事情,实则暗地里却在做着如何打入大理寺内部,阻止那场暗杀的决策,所以也没时间管南樛木做了什么,躺在小书阁的楼外晒着太阳,钓两条锦鲤。
“主人!主人!”就在苏竹和四位公子又在商量着该如何打入内部时,这回换红杏“噔噔噔”的跑上楼,一脚踹开大门吓得四位公子大惊失色,而苏竹看着摇摇欲坠的大门,这般大的阵仗,除了她南樛木,还有谁会让苏府的仆人接二连三的不顾规矩踹门跳进来。
“娘子又怎么了?”苏竹见怪不怪的提起杯盖喝茶,而两边坐着的公子们实在是佩服苏竹这性格,忍不住站起身给他鼓个掌,这要是换做自己,不把南樛木给整服帖了就不是男人!
“夫人非说青木不符合主人的身份,要把他给辞掉!”
“身份?什么身份?”苏竹对于她放火烧厨房都能置之一笑,现在要辞掉一个小书童这是整什么幺蛾子?红杏趴在苏竹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苏竹真是被这理由折服了,笑着拱手说自己今日不方便,改日再谈,就要红杏帮自己送送这几位公子,谁料下一次见面自己就被当成在青湘楼进行非法服务交易给抓进了大理寺。
苏竹前脚刚踏进大厅,就听见南樛木的嗓门像极了厨房早上打鸣的公鸡,捏着嗓子故作矫情在那朝青木发火,青木及其委屈的坐在地上看着南樛木,实在是不理解这火是怎么烧到自己的身上!
“娘子,我听说你要辞掉青木?”苏竹的出现正是南樛木想要的开始,摆出一副正妻的威严样,生气的将茶杯往地上一扔,想用破碎的瓷片和清脆的摔声来发泄自己的不足,无奈杯子质量太好,扔在地上像一个球直接弹远了,免不了又尴尬。
“主人,夫人非说我伺候不周,无法照顾你的方方面面,非要辞退我!”青木扁着嘴巴委屈得拉拉苏竹的袖子,泪水在眼圈里打转,虽然这样的情形很想笑,苏竹是忍住了,可是身后的白桃没忍住,笑的让南樛木尴尬的冒汗。
“青木和白桃她们一样都是我从老家带来的,照顾我这么多年,哪里来的照顾不周?娘子怕是搞错了吧?”
“你既然是个女人,要一个小厮在身边伺候,自然是照顾不周的!”南樛木见苏竹面无惧意的坐下,掀开裙角看着自己,那般镇定自若的模样倒是显得自己更加心虚,还是假模假样的自作有理拿苏竹是女儿身来说事。
“哦?可是苏府上上下下,连后厨房的鸡鸭鱼都知道我是女的啊。”
“啊?!姑爷你是女的!”黄梨听到这惊天消息差点合不上下巴,众人翻着白眼看着这位唯一不知情的人士,南樛木这会是压错宝,还以为女儿身是什么惊天大秘密,搞半天就自己和黄梨是最后知道的!
“……”南樛木看着莫名挺直了腰板跪好的青木,还有白桃那看破不说破的笑容,天啊,自己居然又掉进苏竹的陷阱里了!而且自己还把这当个宝贝来威胁苏竹,自己真的,不当场表演个口喷血瀑布都对不起自己的愚蠢!
“所以,娘子觉得青木还应该辞退么?”苏竹这一问更是暴击,那略微弯起的唇角和眼底折射出的精光,无一不在嘲讽着自己的自作聪明!
“好!好!好!”南樛木又气又恼自己涉世不深,玩不过这条从《聊斋》里蹦出来的老狐狸,可依旧是不死心,伸出手指指着苏竹那欠扁又无可奈何的笑脸,“你一日不休了我,我便一日不停下找事!”
“随娘子开心好了。”苏竹目送着黄梨推着怒不可遏的南樛木消失在门外,瞬时收起笑容,看着青木揉着膝盖站起走到身边来,垂下眼眸,看着屋外淡卷流云被风吹散,留下一片深蓝的天空,四四方方的天,正如困住自己的境遇。
“白桃,这几天看好夫人,不要让她出府。”
“是!”
第7章青湘楼外的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