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竹仿佛很累,坐在马车里便躺下,拿起一件披风盖在脸上,不管不顾南樛木,兀自睡了两三天,像是提前感知,刚进徽州城便醒来,揉着眼睛挑开马车帘子,一片素白色,看来是皇宫中有人死了啊,满意的弯起笑容,看着南樛木。
“看来宫中有地位的人去世了,要不然也不会全城缟素。”
“皇上尚且中年,皇后也时如花似玉的年纪,怎么会去世呢?”
“如花似玉的年纪得病的大有人在。”苏竹挑开车马帘,抱着南樛木落在地上,许久不见家门,竟是挂上了白色的布条,整个屋子立刻显得阴冷无比。
“主人回来了啊!”红杏的头上簪着白花,和她浅红色的衣裙格格不入,接过蓝莓和紫葡从山上摘得土特产,招呼着白桃一起搬进府中。苏竹倒是勤快,一回来便找池管家问着今日的情况,得知烟花大会的意外后,居然浮起了笑容,让南樛木觉得此刻的苏竹,格外陌生。
国母大丧,为何苏竹笑的这么诡异?
“舟车劳顿,娘子累了吧,赶紧回房休息。黄梨,橙橘,扶着夫人回房,我要出门谈生意去。”苏竹只是简单的将淡绿色的发带换成白色的,拉着青木就出了门,多余的话都没和南樛木说一句,让南樛木张了张嘴,却最终闭上。
苏竹谈生意的地方,自然是青湘楼,国丧期间,这些地方不可开业,自然是从后门溜进去,推开萱姑的房门,却没料到一把短剑横在自己的脖子处,吓得他停住脚步,笑着问她要干嘛。
“你为何不和我说白风一直活着在!”
“哦?看来白风被追杀是你救得啊?”
“你知道白风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说啊!”
“萱姑,刀剑无眼,你小心收起这铁器。”青木早就以手做剑抵着剑身,生怕萱姑一个手抖就割了苏竹的脖子,萱姑冷哼一声,收起短剑,坐在桌前倒了杯水。
“我要是告诉你白风还活着,就凭你这性格,三天两头往他那里跑,秦狯的人自然会调查到你的头上,万一查出来你就是那个逃亡的公主玄懿,你觉得你还有报仇的机会么?不说你,就连整个青湘楼的姑娘都会受到牵连,几十条人命呢,可不是这么任性胡来的!”
“这个局你布置多久了?”
“三年了吧,不过只想看看成效,没想到只炸死一个皇后和几个无关痛痒的大臣,也够了。”
“皇后和你有仇?再怎么说她也曾经……”
“曾经?她有想过这两个字么?死有余辜!”苏竹捏碎茶杯,温热的茶水倾倒在桌上,松开其余的碎片,擦着手问道:“皇后一死,后宫必定要整理。无非是玉妃或者珠妃,而玉妃是秦家的人,秦狯为了扶侄女登上皇后的位置,肯定要派人去游说游草人试图犯边境,现在朝中除了养着一群酒囊饭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到时候打仗是派七八十岁的老叟呢,还是七八岁的孩童?”
“那依你的意思是……”
“既然后宫已经人心浮动,我就放把火,让它直接烧起来,最好烧的前朝一个人都不放过!”
“你还真是够狠。”萱姑看着喝茶的苏竹,这个女人,论心机和谋略,根本不比三朝元老陈老差,而且多了一分狠心,这让所有碍着他路的人,通通躺下做尸体。
“怎么?不想报仇?公主殿下?”
“怎么会!只要能搅得满朝风雨,我就是死都在所不惜!”
“你有这份决心,我很欣慰,我现在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送进宫的内应,此女不用绝色,一定要善解人意,男人么,喜欢解语花多于新鲜感。萱姑,你这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么?”
“人选自然是有,可是你怎么送进宫里去?宫里都是秦狯的人马,有没有内应。”
“工部不是死了个尚书和侍郎么,秦狯自以为能选到自己的人,没料到我早就安排好了人,按天数,应该已经任职了,你只要选好了人,明天,我就可以送她进宫。”苏竹忽然发现右手腕有一道伤疤,嫩白色的伤疤像一个狰狞的伤口,恶心的让人想要拿刀割开,捋下袖子,起身准备前往工部。
“苏竹!”
“何事?”
“白风怎么样?”
“你放心,他连夜上了方丈山,我救了他。他现在在师叔那里养伤,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
“那便好!便好!”萱姑的脸色稍稍缓解,只要白风没事就行,女人就是女人,明明每日咒骂并且喊着他的名字,却担心的不行,又爱又恨让苏竹不解的问了一句,“你真的这么爱白风么?”
“你没有过哪怕是受尽屈辱也有想见的人,你不会懂得。”萱姑抬起眼眸,微微摇头。
是的,苏竹不懂,苏竹没有遇到过那个哪怕是受尽屈辱,受尽折磨,也要活下来想见的人。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说不定会有呢……
南樛木……南樛木……南……樛……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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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再见吧!
第52章凯风自南
就在南樛木和黄梨浇花时,南凯风因为天气炎热,胸口烦闷的吃不下去饭,眼见着日渐消瘦,小红是心疼得不得了,便汇报了秦文书,秦文书见南樛木那病恹恹的样子,心中虽然有些不悦吧,但还是让小厮去请了大夫来为南凯风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