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长,我覃来义脾气臭,人缘差,但我这人论理。春台镇烟叶年产值在一千万斤左右,今年截止目前,已经收购了将近六百万斤,其中一大半都是中高级烟叶,比我们龙源镇还多,这明显不正常!
咱们再来看一下周边几个乡镇的收购量,远远低于去年。下来后我跟几个兄弟乡镇的领导聊了一下,春台镇想方设法撬墙角,这不是无赖吗?有本事抢隔壁阳关县的烟叶,窝里横算什么本事。”覃来义一针见血,直指问题的核心。
二十里铺乡的乡长庄洪波附和道:“王县长,您得出面说说春台镇,他们天天派人在二十里铺散布流言,说什么他们的烟站给钱多,搞得二十里铺乡的收购量骤降。
我们乡不愿意闹红脸,才一直默默忍让。如果全县各乡镇都像他们那样搞,烟叶收购不就乱套了吗?”
王全海分管烟草局多年,能不清楚春台镇的小心思和小手段吗?当然非常清楚。但王全海去看过春台镇烟站的收购秩序,相对公平合理,烟农自然更愿意去春台镇卖烟。
王全海不想背负骂名去处理春台镇,但又不能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乡镇一二把手,斟酌了一下,然后说道:“老覃,同志们,事情我已经了解,我会如实向易县长汇报,请易县长决断,或者召开县长办公会研究解决的办法。”
在座的都是太极高手,想打太极,没门!
庄洪波开口说道:“王县长,事态严重,要不麻烦您今天就跟易县长汇报一下?”“对啊,既然王县长一时无法决定,那我们就去找易县长。”覃来义说着话,竟然站了起来。
王全海无奈道:“你们稍等,我先去跟易县长汇报一下。”
十几分钟后,王全海回来说道:“易县长要当面了解情况,易县长的办公室也不大,一起去不合适,去两个代表吧。”
除了人代会,其他场合的代表都不好混!
“我去跟易县长汇报。”覃来义举手示意,其他人却迟迟没有人表态。
王全海只是一个普通副县长,连常委都不是,乡镇领导们说话就算有一两句话说得不对,王全海也不会较真,易县长可不一样——县委副书记、县长,县政府这边的当家人,能决定这些人仕途走向的人!
见没有人举手,王全海笑道:“二十里铺乡刚才不是损失最大吗,你们去一个人吧!”
庄洪波无奈起身跟着覃来义来到易县长办公室。
刚才听过王全海的汇报,易评梅又问了一下李妍,心里很快就有了对策。
“易县长,您好,打扰您啦!”庄洪波紧走了两步,恭敬问好。
“覃来义看看三十出头的易评梅,再看看旁边四五十岁、低头哈腰的庄洪波,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却又不能失了礼数:易县长好!”
“覃书记,庄乡长,随便坐,听王县长说,你们对烟叶收购有看法,说说吧。”易评梅半起身让座,然后微笑道。
覃来义和庄洪波分别说完之后,易评梅再次确认了对二人的评价:庄洪波此人有城府有手段,但本质上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覃来义则不同,性子直,脾气爆,作风霸道,但没有什么花花肠子。
易评梅并没有直接回答二人提出的问题,而是起身拿起茶壶,亲自给二人倒茶,一边倒茶,一边随口问了一句:“覃书记,您是哪一年入的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