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反应过来,眼前人是来缵烨,来缵烨不是哥哥。
“我说,我要吃饭。”奚午蔓冷静得可谓冷漠。
“他是谁?”来缵烨的双手紧紧捏住奚午蔓的肩。
奚午蔓的肩膀很快就被捏红了一片,疼痛令她大为恼火,她抬手又猛朝来缵烨的脸呼去,却无法靠近那张脸。
来缵烨很迅速地抓住她的手,连带她整个人死死按在沙发上。
他眼中冒着怒火,盯了她许久,才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开口:“他们说得对,你就是个婊子。”
没有任何预兆,他开始了蛮横、粗鲁、完完全全暴力的侵略。
不到十分钟,他的怒火就全部发泄。
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柔情蜜蜜地轻轻吻向她的脸颊,那样小心翼翼,安抚般吻去他想象中的泪水。
“对不起,蔓蔓。”他一遍遍地轻声重复,“刚刚我情绪失控,对不起,蔓蔓。”
奚午蔓脑袋一偏,避开他试图落到她嘴唇的吻,瞥见茶几上果盘中的水果刀,脑子里一闪而过仙女的魔法。
只一刹,仙女的魔法被一个更强烈的念头杀死并清理干净。
“我要吃饭。”奚午蔓说。
“你要吃什么?”来缵烨的口吻是刻意的讨好,刻意到带了由于恐惧或寒冷才会出现的颤音。
“饭。”奚午蔓无心琢磨他的情绪,就像她无心注意下腹的剧痛。
“你想吃什么?”来缵烨很耐心地问。
“饭。”奚午蔓感觉自己再多说一个字就死了,而如果来缵烨再用废话让她多说一个字,她将毫不犹豫拉他陪葬。
来缵烨及时的知趣挽救了他们两个人的生命。
这顿饭展露了来缵烨的贴心,同时兼顾了食物的色香味和她肠胃的承受能力。
但是饿得快死的奚午蔓根本无心注意厨子费劲倾注于食物的爱意。
最终她口腔里只有偏涩的绿茶的味道,她甚至忘了刚刚都吃过些什么——即使她始终不失优雅,以一贯的慢条斯理佯装品尝。
她放下茶杯,起身离座,打算上楼洗澡换衣然后睡觉,双腿却突然一软,整个人偏倒在沙发上。
她懒得再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顺便就躺在沙发上。
她不确定来缵烨的靠近是否仅出于关心,在看清他眉眼的瞬间,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拜托,可不要再吐了。
她暗自祈祷,移开视线不看来缵烨。
男人温暖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耳廓,克制得颇显暧昧。
“请不要碰我。”她说。
男人的手稍有迟疑,到底离开她微凉的侧脸。
天花板上荡漾着光波,屋子里静得异常,所有气味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浓烈,首先就是身旁男人呼出的气体里经充分发酵的酸奶味,混着牙膏发甜的薄荷味。
奚午蔓希望他能像他妹妹曾经那样飞走,但他久久没有离开。
空气中某种气体达到一定的浓度,就令人打哕。
奚午蔓保持着礼貌,只转眼看向来缵烨,委婉地赶他走:“请问您待在这里做什么,先生?”
“你需要人照顾。”来缵烨说。
“不,我只是很累。”
“你看上去很不好。”
“是,我很累。”
短暂的沉默。
来缵烨将右手放在奚午蔓随意散开的发边,问:“能不能告诉我,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