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林西对陵江的记忆微乎其微。
晚饭后外婆带着她散步,对她儿时的趣事如数家珍。
“那个花坛看到没,以前啊是一个沙坑,你有段时间特别喜欢在那里玩沙子,那时候你特别霸道,你玩的时候其他小朋友都不许玩的,你这个人又凶,附近的小孩都怕你。”
“那里,以前有个秋千,你为了能把秋千转一个圈,把一个小孩推飞了!还好掉进沙坑里,那小孩也是,觉得好玩,还要再来几次。”
外婆回忆起那些场景不觉又笑出声,林西没印象,外婆笑她就跟着笑。
外婆笑完又接着说:“结果那小孩没坐稳,从秋千上直接滑了下去,下巴着地,摔出个窟窿出来,当天晚上他爸妈就找上了门。”
“啊?那不能怪我吧,是他自己没坐稳。”
“怎么不怪你呢?是你使出吃奶的劲儿推他的!”外婆仔细回想着,突然一拍脑袋瓜又大笑起来,“记起来了,那小孩是小远来着!”
林西:“……”
“他呀是你的小跟屁虫!摔完第二天裹着纱布又来找你玩,掉了颗门牙还乐呵呵的。”外婆叹了口气感概道:“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都长成大孩子了,比外婆高出一个头啦。”
一路闲聊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小区门口,“啰,那家店就是小远家开的。”
林西顺着外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大发生活超市”门前,小跟屁虫江远此刻正光着膀子洗车。
落日的余晖洒在少年的臂膀上,空气里跳动着或明或暗的水珠。
江远穿着大裤衩,趿拉着拖鞋,拿着水枪熟练滋水。
他身量很高,麦色皮肤,宽肩窄腰,结实的腹肌清晰可见。
阳光下他的头发呈现金色,认真起来的样子并没有那么令人讨厌。
撇开那些不爽和偏见,江远这小子还算是有些姿色的。
给车淋过一遍水后江远关掉水枪转身,对于林西的出现他也感到意外,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
见她还直直地看着,丝毫没有收敛之意,江远举起水枪朝她按下了开关,林西眼疾脚快往旁边一躲得以幸免。
没等林西发怒江远又拿着水枪朝她脚边的清洗液滋水,林西心领神会,这是让她递东西过去。
鉴于他叫自己一声姐的交情,她屈尊帮这个小忙,弯腰提起清洗液朝他走去,在将东西递给他之前跟他进行了一下眼神交流,以此来彰显自己大姐大的地位。
也正是为了此次交流使她被迫抬起头颅,她这才意识到他原来这么高,自己才到他下巴,而他的下巴上还真有条隐隐约约的伤疤。
这一个劲儿盯着他是几个意思?江远看她并没有将清洗液给他的举动,于是试探性开口:“怎么?想帮忙?”
林西没答,只是在想:这小子小时候居然是我的跟屁虫,怎么长大了这么让人讨厌。
见她没反应江远干脆上手从林西手里拿过清洗液安装到水枪上,然后又将水枪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个,给你玩?”
果然是好小弟,林西也不客气,顺手接过这个新玩具,按着水枪一喷,嚯,不是水是泡沫!她又滋了一坨。
“欸,均匀一点。”江远不期待她手法能专业,尽量别太手残就行,自己则找来洗车拖把开始刷刷刷。
这台车是辆面包车,身高有限,车顶林西垫了几次脚都喷不到,江远看不下去只好代劳,这边刚一放下拖把林西就捡起来,刷的有模有样。
车顶喷完,江远才刚关掉龙头林西就把拖把递给他,顺手接过水枪拆掉清洗液,打开水枪将泡沫和污渍都通通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