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不惯族长大人抱得美人归后成日嘚瑟的模样,阿音给赵鸿瑜送了些东西便要回去,只是又被止意拦下。阿音皱皱眉:“你们也要入海?”他一脸警惕,脸上仿佛写着“族长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几个大字。止意搭着他的肩,半威胁的语气:“给你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阿音轻咳两下,“那你回去也别乱晃,他们还是很怕你。”说完就先走一步。赵鸿瑜独自在这里住的很舒服,不用殚精竭虑地防着谁。本来还担心自己会妨碍止意二人,没想到他们在阿音走后没多久就也去了海里,这让不想多与人交流的赵鸿瑜狠狠松了口气。一入海,止意便化回了鲛人形态,上半身穿着绡丝做成的袍子,长发在水中散开,发顶戴着珊瑚雕刻的冠,发尾微卷渐变为银白,手腕上有一串珍珠和贝壳串的手链。祝明渊身上带着止意的鳞片,在水下也能呼吸自如。他垂眸看向止意腰部以下的银色鲛尾,很长,末端在水中略卷了一圈。止意带着他向深处游去,海底的生灵似乎很惧怕止意,他们一靠近就都远远躲开。不知向深处游了多远,他们终于到了鲛宫,祝明渊也才发现这里从外面看竟然是一片漆黑,只有进到鲛人族的领域,才能看到恍如白昼下辉煌的海底宫殿。祝明渊看到来来往往尾部不同颜色的鲛人,有一些在偷偷看着他,却不敢靠近,祝明渊隐隐明白了阿音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大概真就是字面意思。他扭头看着止意,心想止意和其他鲛人外表上并无不同,只银色鲛尾确实漂亮到让人难以挪开眼。“他们为什么这么怕你?”祝明渊跟着止意往里走,忍不住问。止意轻哼一声,鲛尾又化回双腿,身上的衣服也变回了原来的白衫:“怕我吃小孩儿。”“……”祝明渊不禁一默,想起之前止意还真这么问过他,“为何会有这个谣言?”止意被他牵着手,扮了个鬼脸吓跑旁边经过的小鲛人:“我哪儿知道,肯定是阿音偷偷传谣败坏我的名声。”祝明渊忍笑注视着他的举动,心说阿音应该是背地里为你澄清“谣言”的才对,但这话可不能说出口:“可能因为你是他们的王,所以才心生畏惧。”止意扭头看他:“谁说我是他们的族长?”说完他又一顿,也不怪祝明渊,是他从来没提过真实身份:“我和阿音不是这儿的鲛人。”祝明渊点点头,并不意外。止意嫌他过于平静:“你,就没什么想问的?”他一说完就闭上嘴,坏了,这小子就等着他主动说呢。小侯爷对着他笑,虽然在外人看来可能不太明显。“行吧,”止意想想还是有些气不过,转过身子后退着走,又抬手捏捏他的耳朵,“你知道你这叫什么,恃宠而骄。”祝明渊沉声应下:“嗯。”止意看他隐隐有以此为荣的迹象,放低了声:“我觉得你现在这样不全是我的原因,我们那儿有个词特别适合你。”祝明渊:“嗯哼?”止意又挪了回来,跟他并肩走进自己的宫殿,带着人直奔寝殿。刚关上门他就被祝明渊抵着肩压到了门上:“阿意,是什么?”止意被他咬了咬下唇,等对方的吐息落到他锁骨边,他才幽幽蹦出两个字:“闷、骚。”完全听不明白的小侯爷不理会他,看样子刚才的问题就是拿来堵他的。等止意被他勾起兴致时,祝明渊忽然问他:“鲛人之间,是怎么……”最后几个字飘进止意耳朵里,他瞬间猜出祝明渊的心思,默念几遍“人不可貌相”,又分毫不肯退让:“小侯爷想知道?”祝明渊手指顺着他的脊背向下轻抚:“阿意,教教我……”等止意信心满满化回了鲛尾,打算给小侯爷好好上一课时,完全没料到后面自己被搞得连变回双腿都险些维持不住。离开琼海时,阿音露面去送这位祖宗,却见止意冷着脸抱臂立在一旁,小侯爷神色如常,眉眼间又似乎藏着点不易察觉的喜色。阅情爱话本无数的阿音瘫着脸跟止意说了几句,语气像是对着自家不让人省心的小辈,末了又跟小侯爷说:“族长心大,劳小侯爷多费心了。”止意听了当场就要跟阿音开打,后者早有准备,身形一闪就噗通跳了海。一旁被阿音拉来凑数的赵鸿瑜眼皮一跳,僵着身子走远,也去了海里,继续适应他的鲛人形态。“哼,走了。”止意冷冷道,嗓音微有些哑。祝明渊去牵他的手,止意倒是没躲开:“对不起,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