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世鹏吧嗒吧嗒的猛抽了几口烟,拧着眉头说道:“这些钱币的事儿,我可以说,但是谷岁友被杀的事儿,真跟我无关,我也只是听别人说了才知道老谷出了事儿。”
陆鱼塘点了点头:“既然这案子跟你无关,你刚才为什么要一直死扛着就是不如实交代这些古钱币的事儿?”
朱世鹏叹道:“我只是替人办事儿的,这背后的事儿到底有多大、到底跟老谷的死有没有关系,我真不清楚,也没把握,说不定……硬扛到底我还成了个替死鬼,不值当。既然你们已经到了可以通过拍卖行查询这些玩意儿买主信息的地步,那就迟早会把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所以……不如我把自己知道的东西给主动交代了,也能换个从轻发落。”
陆鱼塘笑道:“想明白了就行,现在坦白还不算晚。那……就开始交代呗?”
朱世鹏将烟头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又用双手使劲的抹了抹脸,重叹了一声之后,才说道:“我……只是个替人收礼的。”
陆鱼塘一怔:“替谁收礼?”
朱世鹏抿着嘴沉默了片刻,细声道:“朱世煌。”
“朱世煌!?”陈飞突然惊呼道。
陆鱼塘斜眼瞄着陈飞:“搞什么玩意儿这是,一惊一乍的,这个朱世煌是谁?”
陈飞却没有答话,而是盯着朱世鹏沉声问道:“就是……那个朱世煌?”
朱世鹏深吸了口气,重重点头:“对!”
陈飞长“哦”了一声,随即是双眼放空,似乎陷入到了某种震撼之中。
“哦你妹!问你话呢,这个朱世煌是哪位?”陆鱼塘推了他一把。
陈飞猛然回过了神来,随即解释道:“这个朱世煌……就是咱泽阳县的一位副县长,分管建设的。”
“哦?本地当官的?”说着陆鱼塘望向了朱世鹏,嘴角扬起了一抹八卦意味浓厚的笑,“这么说……是受贿的事儿咯?”
朱世鹏垂下了眸子,点头:“是。”
“细说说呢。”
朱世鹏呆望着脚旁的烟头,喃喃道:“朱世煌,是我的堂哥,一直对我挺关照的,我那个ktv之所以能风调雨顺的开这么些年,没少麻烦他关照。要说这当官的在老百姓的眼里……怎么说呢,哪个没有点儿猫腻,况且我这个堂哥是分管建口的副县长,是正当红的口子,所以……哪里避免得了这些。”
陆鱼塘拍了拍桌子:“行了行了,别一个劲的替你堂哥说好话了,一个贪官也被你给说的冠冕堂皇的,快别恶心我了。你只简单的交代,这个受贿跟古钱币的关系。”
朱世鹏撇了撇嘴:“简单来说,就是用这些古钱币行贿呗。我作为我堂哥的收礼代理人,一开始就在那些开发商跟前放话,说朱县长对金钱那些的不感兴趣,只对文玩兴趣重,尤其是古钱币收藏。这么一说……那些开发商那还不就秒懂了么?只要有求于我堂哥的,他们就会往我这儿送名贵的古钱币,然后由我向堂哥转述他们所求之事。”
“那你为什么老是带着这些古钱币去谷岁友那里鉴定?”
“我堂哥疑心重,虽然这些钱币都是那些开发商在大拍卖行拍来的,可我堂哥还是担心有假货嘛,所以就叮嘱我每一次收了礼之后,就一定得找人去鉴定,这鉴定结果没问题了他才肯定帮送礼的人办事儿。我堂哥还指明了就要谷岁友鉴定,说是当地的圈子里就属他的名头最大,本事最高。”
陆鱼塘摊了摊手:“那……谷岁友见你每次都是带着价值高昂的钱币去鉴定,他有没有起过疑心?”
“怎么没有,当然会起疑心了。所以我每一回给的鉴定费都很高,就是为了让他老老实实的鉴定,别多问。”
“这些用于行贿的古钱币,都在你堂哥家里?”
朱世鹏点头:“对,都在。哦……不是他常住的那个家里,是在我们农村老家,他老家是一栋别墅,平时他父母住在那儿。我帮他送过几回东西回去,都是放在别墅二楼书房里的一个保险柜里的,他父母知道密码,每回都是我把东西交给他父母,然后由他父母放进保险柜里。”
陈飞一拍手:“得!又一个贪官要落马,我这就联系纪律监察单位。如果真的找到了那些古钱币,你这还真算立了一大功。”
望着捧着手机一个劲发信息的陈飞,陆鱼塘笑道:“如果你能再多立一个功的话,我估计你的实刑都能免了。”
“能免……能免……”陈飞发着信息还不忘记助攻。
出卖了堂哥的朱世鹏一脸生无可恋的说道:“要问谷岁友的死,对吧?行,我可以把我对于这件事儿的感觉告诉你们,但是……这事儿真跟我无关,我从头到尾只是我堂哥的收礼代理人而已。”
陆鱼塘抬了抬手:“我相信你。请再次开始你的表演。”
“哦对,差点忘了。”说着陆鱼塘再次递了根崩溃烟过去,并且笑嘻嘻的给人家上了火,“呵呵,这是对于立功者的优待哈。”
望着这一幕左铃则是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道:“优待个球球,你这是怕人家心理防线崩溃的不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