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麻一听,激动得面色通红,他那个干儿子石竹是他前段时间从老家带回来的,甚得他心,既孝顺又听话,他心疼得紧。
那些新进宫的主子谁知往后会如何,他不忍叫石竹去那些主子殿里当差,如今若是能得长公主殿下器重,他就能放心了。
思及此,周麻连忙谢恩:“奴替石竹谢殿下赏识,奴去将他叫进来给殿下瞧瞧!”
说罢,他连忙出去将石竹叫了进来。
石竹扑通一声跪下给紫菀行礼:“奴石竹给长公主殿下请安。”
周麻:“殿下,这就是奴那干儿子,这孩子机灵着呢,您有事尽管吩咐他就成!”
紫菀看着跪在地上身形瘦小的石竹点点头:“嗯,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石竹闻言缓缓仰起头,微颤的睫毛暴露了他的紧张。
对这张脸,紫菀还是很满意的。
石竹面容白净,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
“多大了?”
“奴,奴今年十五。”石竹嗓音并不尖细,声音不大音色圆润。
紫菀满意的点点头:“回去收整收整,往后就在长月居伺候罢。”
石竹傻愣愣的盯着紫菀瞅,连谢恩都忘了,最后还是周麻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还不快谢过殿下!”
石竹连忙垂下头:“奴谢长公主殿下恩典。”
紫菀:“周公公,往后长月居有的,记得也为映雪殿备上一份。”
周麻有些迟疑:“殿下,此事好办,然蓝六皇子毕竟是质子,您还是与他走远一些的好。”
紫菀:“周公公不必多言,本宫自有打算。”
周麻听闻此言也放下心来:“蓝六皇子应是已经到了,奴去瞧瞧映雪殿有无短缺。”
紫菀:“辛苦周公公了。”
待周麻退下,蘼芜上前提醒:“殿下,该安寝了。”
点点头,紫菀刚要起身,眼神一瞥不经意间看到了被玉簪放到一旁的牛乳糕。
想起今日少年伸手去捡的那块糕点,蓝释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叹了口气,紫菀吩咐道:
“玉簪,将我的这份牛乳糕给蓝六皇子送过去。”
玉簪对自家殿下的话自然没有疑义,提着食盒就出去了。
蘼芜不像玉簪那般单纯,她比紫菀大上两岁,又是白幕老将军亲自培养出来的婢女,自然看出了今日的异常,趁着为紫菀更衣的空隙她终于憋不住了。
“殿下可是想做些什么?”
紫菀对蘼芜放心,并没有隐瞒。
“如今外祖父功高震主陛下早已忌惮,偏生外祖父还不晓得,长此以往咱们便没有活路了,我总得为白家谋划出路。”
蘼芜心头一震。
“殿下会不会想差了,白老将军一片赤诚,陛下怎会不知,况且陛下如此宠爱您……”
紫菀轻嗤一声:“赤诚何用?有外祖父在,恐怕紫檀夜夜难眠。而我,不过是捧杀的一颗棋子罢了。”
蘼芜按自家殿下所说设想下去,得到那个结果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紫菀知道蘼芜聪明,定能理解她的话,直接给她下了一剂猛药。
“蘼芜,这皇宫里谁不是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与母妃,可你说为什么她们就是不对我们出手呢?”
蘼芜身体一颤,从铜镜里对上紫菀的视线,牙齿发颤:“因为没有必要……”
紫菀苦笑一声:“是啊,因为我与母妃注定活不长。蘼芜,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宫里的人,都在等着看热闹呢……”
映雪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