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弯下腰愈发凑近温憬仪,将耳朵置于她的脸侧。
“没、没什么。”温憬仪不好意思再问,伸手欲推开他,谁知下一瞬却被他借势按入怀中,只听他笑起来,笑声中满是愉悦。
“那臣便耐心等着郡主指教。”
“你老是抱着我做什么,快放开,光天化日的,若是被人撞见便不好了。”温憬仪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宣晟的胳膊紧了紧,才终于肯松开。
二人一道沿小路向前走去,宣晟拉着她的手,她便也任由他握住。
“不必担心,山庄之内,都是信得过的人。何况,你我之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身边的心腹侍女,还是要找机会让她们知道,日后用得着她们的地方还多。”
这……
也不知她二人若是知道实情,该会作何反应?温憬仪暗暗思索。
宣晟想了想,又道:“我还是把许阙放在你身边。她知道你晓得了她的真实身份,心虚不敢见你,但我放她在你身边,实则并不为监视你,只是图一份心安。她自小习武,看着瘦弱却武艺出众,两三个壮汉都不是她的对手,有她保护你,我才能放心的做我的事。”
怪不得自从来了云浦,她就再也没见过许阙。明明听壁青提起过当时在江边别庄里,许阙如何拦住她们,想来许阙定然是一道跟随回了云浦,只是怕她生气,所以不敢露面。
温憬仪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她从前便颇为喜欢许阙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的个性,此时既然宣晟做如此解释,她便皱皱鼻头:“罢了,只要她今后不再欺骗我,就让她来吧。说起来,要怪也只能怪你这个大骗子,手下养了一堆小骗子,到处招摇撞骗。”
宣晟失笑,摇了摇头,道:“既然如此说,郡主恐怕对大骗子接下来的话也没有兴趣了吧。”
什么接下来的话?
温憬仪迟疑片刻,才想起来二人这番争执前,所讨论的事。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温憬仪暗暗懊恼自己脾气还是发得太早了些,再怎么也得等她把师兄的话都套出来再发作才对。
“师兄才不是大骗子,师兄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她转眼便换了副面孔,笑嘻嘻地拽了拽那只牵着她的大手,见他不为所动,便开始拉扯着摇晃起来,纯然一副娇憨模样。
宣晟面上不为所动,反问道:“当年盛德太子过世前,你母妃便开始一心一意教导你东宫诸事,上到如何应对帝王喜怒,下到驾驭驱策太监宫女,无微不至,可为何偏偏在丁昭仪这件事上,让你丝毫不知情,你想过吗?”
这亦是温憬仪心中最大的疑惑,她那时将满十二岁,因着母妃身体不甚康健,她便将东宫大部分事务都揽过来亲自处理。
除了父王和其他嫔御之间的私事她不便涉及,都是交给太子妃,也因此,她对丁昭仪一事,实在知之甚少。
她只知道丁昭仪从前在父王宫中侍奉,后来却莫名其妙入了英王府,只因丁昭仪性格温柔、姿容出众,算是东宫里比较特别的人物,她才隐约留有记忆。
丁昭仪忽然去了英王府,温憬仪甚至大为不解。
“我曾问过母妃,为何曾在父王宫中侍奉的人,还能去给英王做侧妃,这也太不合规矩了。”
她缓缓回忆着从前的事,道:“谁知母妃将我唤到内室,郑重其事叮嘱我,说丁侧妃是父王答应赠予兄弟的妾室,礼法上并无不妥,只是这终归有些伤害女子名声,才假称是原先丁选侍的妹妹,若是知道的人多了,对丁侧妃并不利。她要我答应她,不可以对任何人提及此事,若有人心怀鬼胎试图以此生事,更要即刻告诉她和英王叔,交由他们处理,也算维护了皇室的名誉。”
“丁侧妃为人和善,对母妃和我历来都是恭敬爱护有加,我也不愿这样如水的女子遭受非议,便着重处置了几个在私下议论的宫人,那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提及过此事。”
温憬仪语气渐渐变得滞涩:“可是后来我知道选儿竟然是父王的孩子,我真的不敢想象,她究竟经历过什么。英王叔不可能不知道她已经侍奉过父王,可是……为什么还会……我不敢想,师兄,我只盼是我想得太多,玷污了她。那时在甘泉宫,丁姨满面绝望,求我别再追问,她那样善良的人,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