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给她五分钟的时间。
史棣文让她决定,可人生在世最苦不堪言的莫过于决定,毕竟,谁决定,谁便要负责。真不如他拼命拼命留下她,或是将她从窗户扔出去,无论结果会如何,她大可以通通怪到他头上:这是你一意孤行的结果。
终于,付荷从门后钻出来,抚平了她曾躺过的那一侧的床褥。
她不能留下。
她只能用离开感谢史棣文,感谢他将决定权交给了她。换言之,他如果将她挥之即去,她搞不好死死摽住床脚也要和他同归于尽。反之,她只能还他一个天下太平。
付荷最后抱上史棣文送她的牛肉干和裙子,环视一圈,这是一个无懈可击的单身男人的卧室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走向大门。
却不料怀中那纸袋一歪,裙子掉了出来。
五分钟的倒计时所剩无几。地灯的棱角将裙子勾了住,付荷一扯再扯,无果,到了第三下,她竭尽全力,刺啦一声将裙子扯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书房中传来门把手转动的声响。
付荷抱着残破的裙子,在最后关头逃之夭夭。
逃回车子里,付荷深呼吸了好几个回合,落了汗。银色的裙子在月光下别有一番静谧,她去翻看它的残破,却看到了它领口内的标签。她穿衣一向不大在意是不是大牌,有时对价格、包装和标签甚至视若无睹,这会儿看那细细长长的一条,上面似乎是……龙飞凤舞的手写体。
光线太暗了,她凑了凑近。
他这样写道:fh,ylove
这个“他”还能有谁?当然是史棣文。
而fh,付荷猜……是她吧?是她付荷的缩写吧?
至于ylove,更没有什么歧义。
付荷嘁了一声:“幼稚,幼稚至极。”
三十分钟后,史棣文致电付荷。
第一通付荷不是不接,一来是在停车,二来是在想要说什么,这一想,便错过了。
史棣文紧接着打来第二通。
付荷直接道:“我到家了。”
“到家了就好。”史棣文也无非是要问问这个。
“那……先这样。”
“付荷。”
“嗯?”
“今天的事对我来说也是个意外。我不知道她们会来,她们……搭一个远亲的车过来,车在半路上坏了,所以拖到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