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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第2页）

他心中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清道不明，顿时眉宇敛起，眼中带上了几分疑虑。

ju妃瞧见东方胜，正要招呼一声，却突然被他身上的四爪金龙灼了眼，又对上他的眼神，整个人头痛了起来。

那挺拔强壮的身影，那威严贵气的侯爵礼服，那微蹙凝愁的眉宇，那带着探询的眼神……

太熟悉了，太熟悉了……

就仿佛那年的杏花微雨里，那个带着一身轻愁的贵族青年，在纷纷扬扬的落花里，不经意地向她望了一眼。

从不曾逝去的记忆乍然翻起，那为药物所压制的情绪如决堤的潮水奔涌而来，冲破了心头战战兢兢的高堤，淹没了所有的理智和神识，巨大的痛苦和空虚也随之而来。

她没有完成他们的愿望，她一败涂地，唯一倾力押下的筹码已经输了个精光。

欲仙垮了，欲仙帮倒了，太子活着，太子活得更好。

那个人……那个她一生中唯一钟爱过的男人，已不在这个人世间。

那自己呢？为什么还要留下？为什么还要苟活？为什么还要卑躬屈膝地侍奉那个害死他的人？！

她手上的器物纷纷落地，砸出了一片零落破碎之音。

在众目睽睽之下，ju妃娘娘昏了过去。

腊八是正式进入年关的重要节日，庄嬷嬷一大早便守在天香的寝房里头，汇报着府里为了过年的诸多筹备。

天香被自己的田产庄产搞得云里雾里，只得连声道：&ldo;好好好，这些事嬷嬷处理就好，我只要有肉吃就行了。&rdo;

冯素贞谢道：&ldo;民间有谚：&lso;过了腊八就是年&rso;，这些持家的事，有劳嬷嬷多费心思了。&rdo;

庄嬷嬷一板一眼道：&ldo;这都是老身应该做的‐‐说到腊八，往年这个节日公主都是在宫里头过的，今年是成婚后头一遭在自己府里过。不晓得驸马爷原先对腊八节可有什么讲究？&rdo;

昔日的冯家有继母打理，冯素贞自然不会插手处理这些事，她对腊八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结，便随和道：&ldo;也就是喝个粥吧，府里只要把粥熬了就好，其余都从简吧。&rdo;

庄嬷嬷却道：&ldo;驸马有所不知，这粥却不是我们自己能随便熬的。&rdo;

&ldo;哦？&rdo;冯素贞不解。

天香笑道：&ldo;原来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rdo;

天家重视腊八这个节气，除了宗室的宫宴，按照惯例，皇家会御赐五谷杂粮给京里的朝臣用来熬粥‐‐对于自受了伤便始终在喝粥的天香而言，这算不得什么恩典。

&ldo;……早些年是直接熬成粥分赐的，后来才发现，寒冬腊月，这粥到了人家手里早已成了冰疙瘩，恩典也就成了折磨。圣上思虑此事，便直接赐了五谷杂粮，让百官家里自己熬煮。&rdo;庄嬷嬷将来龙去脉都详细解释了一番。

冯素贞连连点头，心里却是暗自感慨：天子脚下的京官，说是极富极贵，但腊八这样的节日里，却连自家锅里的材料都做不了主。

刚过了午，宫里果然来了人。

明盔亮甲的禁卫军护送着几车谷粮进了府，冯素贞不仅咋舌：&ldo;这是熬一顿粥用的？&rdo;

前来宣旨的小太监对冯素贞笑道：&ldo;公主府连下人带庄子上的佃农，好几百口子，自是需要这么多粮食的。&rdo;

冯素贞欠身客气道：&ldo;有劳阿监，按公主的脾性，是要留你们在府上喝酒歇息的。不过天子赐粥，泽被深广。想必你们还要奔波去其他府上，便不多留了。我府里也有府兵，门口也有京营的卫兵，就让他们来搬运吧。公主赏了些金豆子，还有劳阿监带几位禁军大哥去喝两杯暖暖身。&rdo;

那太监大大方方地接过了冯素贞递来的钱袋子，笑眯眯道：&ldo;驸马爷放心，我们几个是陛下特拨来的，只有这一趟行程。今儿个腊八，除了送粥，陛下还特意让小的带了医婆，来查看下公主的伤势。还请驸马爷准许。&rdo;

冯素贞笑道：&ldo;陛下关爱公主，这是父女天伦，哪里需要我准许？&rdo;她嘱咐桃儿将医婆引到了后宅去探望公主，自己在前堂招待那太监。

上了茶后，二人闲谈起来。

&ldo;这位阿监有些面善。&rdo;

那太监谦卑道：&ldo;小人是司礼监的顾全，一直在御书房侍奉，做些掌灯弄炭的活计。您觉得我面善，许是在御书房打过照面，只是您不知道我的名字而已。近来因着太子临朝，离不开王总管的襄扶，皇上这才拔了我来跑腿儿。&rdo;

&ldo;顾全……&rdo;冯素贞这才想起日前来府，被天香挡在门外的也是这人，心头莫名涌起了一丝尴尬来。她随口道：&ldo;顾阿监是个伶俐人儿，来日定然有大前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