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想到了谢之谦,给他拨过去了电话。
他似乎在忙,周围的声音很嘈杂,不时有哭喊声传来,“漫漫。”
能够听出来,他的声音很疲惫,带着暗哑。
乔漫嗯了一声,然后用温软的语调问道,“心理创伤一级,有没有通过心理疏导痊愈?”
谢之谦沉吟了几秒钟,才缓缓的说道,“这要看是因为什么,各人不同,当然,如果患者积极配合治疗,不是没有可能。”
“你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乔漫问这句话的时候,握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泛白。
“当然,通过药物治疗,再配合心理疏导效果会更好点,但你也应该知道,这些的前提是,患者主观愿意,如果她存在一丝勉强或抗拒,结果都只是徒劳无功。”
“好,我知道了。”
这时,有人走过来,用英文和谢之谦说话,一字不落的从无线电波的那头传了过来。
大致的意思是说,附近哪个地方又被反政府武装分子制造出的炸弹恐怖袭击,给移为了平底,并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
内战不止,伤亡不减。
那个满目疮痍的国家,到处都是流血,牺牲和死亡。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哪有那么多的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漫漫,我这边还有事,空了聊。”
“好!”
她其实到现在都不怎么明白,谢之谦为什么会放弃国内亿万的身家,跑去那满是死亡的地方。
可此时此刻,她却好像有点懂了。
因为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金钱,身份和地位,人生再没有任何值得追求的东西时,最好的方法,就是回到最初。
最初的自己,最初的心。
谢之谦在寻找那个曾经迷失走丢的自己,而这个世界上,哪个人不是在一边追求未来,一边寻找丢失的自己。
若论起来,像他那么有勇气,抛下一切的人,确实很少见。
至少,她还没见过。
挂断电话,她的心情久久才平复,然后继续投入到心理创伤的研究中。
……
纪云深是十一点刚过,开车来到乔漫租住的小区楼外。
她租住的两居室在三楼,卧室里散着昏暗的橙黄色灯光,想来只是开着床头壁灯。
他下车,没着急走进去,而是倚着烟灰色宾利车子,从裤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起来。
雪花飘着,落在他的发上,和深黑色的风衣上。
黑与白,极致的感官,却又致命的性感。
一根抽完,他又点燃了一支,直到白霜覆满肩头,他才扔了手中的烟头,抬脚往楼道里走去。
这个老旧公寓,感应灯基本都不亮了。
走进去,他的身影几乎立刻就被黑暗吞噬,只有楼梯窗口透进来的微弱昏黄灯光,照亮台阶。
到了门外,他抬手敲门,很快她就跑来开门,能够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
跑到防盗门边,她的脚步声消失,应该是正踮起脚,透过猫眼,确定外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