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卿云把托盘带走,得到外间大人教导以后,又跑进来稚嫩的喊道:“吉时已到,请新人坐榻!”
杨集起来将萧颖扶起,萧颖此时矫怯无力、软若无骨,半依半偎在丈夫胸前,—对新人相拥着走进内帐,在床沿坐下,但是到了此时,他们的婚礼尚未结束。
独孤卿云替他们将内帐子帘放下,退出了百子帐,高声叫嚷:“新人已坐榻!新人已坐榻!”
萧婉锁好放着一切物品的玉匣,带着所有杨家女眷步入内定,她们绕着大床,一边把提篮中的花果金钱撒到百子帐上,一边郑重的念着愿文:“今夜吉辰,萧氏女与杨氏儿喜结良缘,伏愿成纳之后,千秋万岁,保守吉昌,五男二女,奴婢成行。男愿……从兹祝愿以后,夫妇白头偕老、寿命延长!”
念罢,萧婉—摆手,除了陪嫁丫鬟秋月秋水,所有人都退出了内室,离开了这栋新房。
本来还有闹洞房这一节,可是今天比较晚了,若是过了子时,新人还不行房,那就是代表明天的初七了,而初七显然不如今天好,未免误了时间,于是闹洞房也免了。
秋月秋水在外间也搭了—顶小帐,她们作为萧颖陪嫁过来的贴身婢女,自然要成为杨集小妾(注),姐妹俩花容月貌,长得一模一样,身穿绛红色宫装,愈发显得身姿如柳、肌肤胜雪。
姐妹二们把外间的门反锁好,回到内室说道:“宾客已退,请新人安歇。”
萧颖闻言,身子都绷紧了,脸上露出惶恐之色。
秋水看得有些好笑,和秋月对视一眼,后者来到萧颖身边,轻声说道:“奴婢侍候娘子卸妆吧。”
“哦,好吧!”萧颖抬眸看了丈夫一眼,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而秋水则是走到杨集身边,俏脸通微红的行礼道:“奴婢服侍大王沐浴。”
这栋楼有三间,二楼除了分前后两进的主卧,左边是休闲的花厅,右边也分为内外两间,外间其实才是通房丫头的房间,而内室则是一个洗浴间,要板铺了几层熟牛皮,又以糯米浆牢牢的粘合了一层青石板,倒也没有漏水之虞,用过的污水都可以从管道中排走,这个洗浴间有一道侧门与主卧相连。
杨集和秋水走进洗浴间,木质浴缸早已放好热水,当杨集走到浴缸前,迅速除去长衫的秋水已经关上门,上前替他宽衣解带。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之主哪怕在行房,也不避讳贴身婢女,这类丫环侍婢要在一旁捧茶递水、侍候湿巾,有的人甚至她们做些助兴节目和服务,主人也都习惯把她们当成一件东西,而不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人了。
对于秋月秋水来说,她们是一万个愿意随萧颖嫁到王府的,不仅仅只是王府高贵,关键是她们与杨集有过很久的接触,知道这个大王很好相处,只要不犯什么天大的过失,绝对不会受到虐待。
杨集也知道若是不让秋水服侍,等于是变相把秋水逐出门户,不亚于将她推入绝境,也便听之任之了。
沐浴一番,醉意顿时烟消云散,整个人变得精神奕奕,通体舒泰。当杨集穿着一身白叠长衫回到卧室,轮到萧颖和秋月进去了。而秋水则麻利的从梳妆台上的一个锦盒中取出一方洁白锦帕,方方正正的铺在床榻中央。
等了许久,穿着一袭睡袍的萧颖终于姗姗归来。
“请新人共寝,有事请唤奴婢。”姐妹两人说完,便退出了内室,钻进了自己的小帐,将被子盖上头脸,连耳朵也堵住了。
百子帐中,萧颖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丈夫怀中,固然还有丝丝羞涩和紧张,可是经过方才稚嫩纯真、却又庄严神圣的古老之礼洗礼,她的心扉已经彻底打开,各种杂念仿佛也被驱逐一空。她宝石一般明亮的双眸羞涩又饱含期待的望着丈夫,娇声说道:“奴为君妇,望君永不负奴。”
杨集轻轻吻了爱妻一下,柔声说道:“我为卿夫,此生永不负卿!”
“奴尚未经人事,请君怜惜。”萧颖娇羞的坐正身子,取下头上凤钗,任一头黑瀑般的秀发披散在肩头,双眸也微微闭上,晕乎乎的任由丈夫摆布。
直到两人在榻上拥吻良久,鼻息咻咻的萧颖被“阿婆”们说的那个灼热东西顶得心慌慌,忍不住张开了水波盈盈的双眸,一脸好奇的询问:“郎君,你那个是什么?好生古怪。”
“嘿嘿,你我凹凸不平,我这个长处正好弥补你的短处,这样才能成就完美的夫妻一体!”
“莫非‘夫妻一体’这个词儿,就是这么来的?”
“我觉得是。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取长补短,成就美好的夫妻一体吧。”
“嗯。”
刹那之间,百子帐中春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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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许多朋友以为媵妾等于小妾、妾,实际上媵与妾是两个意思,虽然都是庶妻,但是媵和妾在地位上有着先天上、后天上的巨大区别。古代陪嫁的女子如果是正妻的同族姐妹、表姐妹,那么此女就是媵;如果陪嫁的只是卑微的婢女,顶天就是一个小妾。所以出身高贵的媵的地位虽然低于正妻,但远远超过婢女出身的妾,其地位相当于耳熟能详的平妻。要是正妻不幸早亡、丈夫又没有续弦,媵也能继承‘正妻’之权,而小妾却没有此等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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