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钟书谨,每日除了处理教中事务,便是跑来这后山练刀了,日子过得虽是比以前更加简单了。可少了心魔的折磨,她的功力倒是精进了不少。
冷韶英果然没有骗她,等她沐浴完缩在房中榻上翻阅着本月的账本时,景容便已匆匆赶来了。
&ldo;教主教主!瞧我这次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rdo;
房门一开,便吹进了不少的风雪。
不等侍女接过景容身上的披风,钟书谨便已掠至景容跟前,一把夺过了景容手中的东西。
&ldo;教主啊,你怎么又穿着单衣赤着脚就跑下来了?&rdo;
随后进来的冷韶英见她如此急切,忍不住念叨道:&ldo;瞧你这急的,若是让顾大夫知道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她定是会不开心的!&rdo;
&ldo;那就别让她知道好了。&rdo;
提起顾卿音,钟书谨嘴角就忍不住挂上了一抹笑,拆开景容带来的东西,迅速翻阅完柳三娘传来的消息后,才看到了夹杂在这其中的一封信笺。
看着上面那&ldo;阿谨亲启&rdo;四个字,钟书谨嘴角的笑意倒是漾得更深了。
见状,景容不禁感概道:&ldo;哎,教主你也就只有这种时候会笑得开心些了。要是日日都有顾大夫的消息传来就好了,你也就不用总是冷着一张脸对着我们。&rdo;
&ldo;嗯,我也希望能够如此。&rdo;
这三月来,每隔十日,柳三娘便会差人送来一次顾卿音的消息。除了江湖上流传着的消息,还有顾卿音的近况。
最真切的近况。
只有这种时候,钟书谨才能知道顾卿音过得到底好不好。
每每也只有这种时候,景容才有幸得以见到钟书谨脸上的笑容。
当然了,有时候也会是怒容。
不过,这三月来,大抵还是见到笑容的次数更多一些。
今日也不例外,看到的也是笑容。
自家教主高兴,景容自也是高兴的,至少这样能够代表着接下来的十日内她不会受到自家教主的迁怒了。
钟书谨缓步朝着原先的那张软榻走去,细细品味着顾卿音这封寥寥几字的信笺。
见她这样反复翻阅着那一张信纸,冷韶英不禁开口问了句:&ldo;信上说什么了?&rdo;
钟书谨嘴角弯弯,慵懒的靠上了软榻,目光却依旧停留在那张字数不多的信纸上。
&ldo;三娘说,卿卿最近又在青阳门里闹事了,许是天气太冷了,何正德这一回竟是被她气倒了。&rdo;
这三个月来,江湖之上风波不断,就光是何正德当年的那些旧事,都已被传出了好几个版本。
特别是顾卿音父母之死,更是被那些说书之人传得神乎其神,加之那些江湖侠士的添油加醋,如今的何正德已经算是行走在身败名裂的边缘了。
更何况青阳门中有顾卿音在,又怎能安稳到哪里去?不过短短三月,青阳门便已被顾卿音闹得鸡飞狗跳的了。
偏偏那个肚里黑的狠毒女人每每总是能将事情干得特别漂亮,让这江湖中人只会心疼她的际遇,而不是心疼被她如此折腾的青阳门。
当然了,这背后自然也少不了某些人的推波助澜。可那江湖之上大多人所能看到的,还是那些被传得沸沸扬扬的表面现象。
冷韶英朝着钟书谨走近了些,无奈笑问道:&ldo;我是说,顾大夫的信上说些什么了,瞧你这高兴的。&rdo;
见她过来,钟书谨便将手中的那张信纸对折收起,贴到了胸口,才扬着嘴角问了句:&ldo;英姐,你可曾体会过相思的滋味?&rdo;
相思?
那是种什么滋味呢?
那一瞬间,浮现在冷韶英眼前的竟是柳三娘的身影。
摇头驱散了那道幻影,冷韶英才开口应道:&ldo;不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