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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ldo;凌溪，要叫皇上。&rdo;他倒正经起来，纠正我的发音。

我撇撇嘴问他&ldo;那皇帝就不是皇上了？&rdo;

&ldo;不说这个。皇兄没同意，他说既然已经定好了，你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上。&rdo;凛然很是无奈，表情如此谦疚&ldo;皇兄以前不这样的，看来是上回你逆了他的毛，很少见到他如此较劲。&rdo;

&ldo;原来是我的错。&rdo;

&ldo;坦白说，唱了那样一首歌，我没想到你会赢，结果很是出乎意料。能和凝殊匹敌的人，我原以为这世上还没有呢。呵呵&rdo;凛然，这个笑话不好笑，尤其我还是反面教材的情况。

&ldo;你早点去上朝吧。&rdo;

&ldo;我知道，就是过来看看你。&rdo;他看时间确实差不多了，才走。临到门口又问我&ldo;你装束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下人好了，我已经吩咐过了。&rdo;

&ldo;你希望我赢么？&rdo;我躺在叠好的棉被上，眼前是帐顶淡蓝的流苏，在忽然静谧的空气里微微浮动。

&ldo;我想……&rdo;后半句淹没在忽起的风卷沙叶声里，我也没真想知道。

今天怎么起来这么久了也不见悦微他们有动静？该不会，真忙了一整晚吧。还是去看下。

匆匆走到门口，悦微的房门虚掩着，我敲声走进去，带了一片风，于是吹得满室都是宣纸。纤尘倒在桌边，手里还拿着墨早已干了的毛笔，颜绯一条腿横在司意身上，两人一齐倒在悦微的床上。悦微靠在窗边的躺椅上半坐着睡着，只有他身上没披衣服，看来悦微是最后一个休息的，手里紧紧揪着一席粉红的纱，嘴里不知喃喃自语些什么。你们，倒底是为了别人还是自己，这么拼命。

叹口气，我招手把站在门外不知如何处置的侍童们唤了进来&ldo;你们两个，把纤尘和悦微搬到我房里，再把这收拾下，手脚轻些。&rdo;我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移动着，大家真是累了，如此大的动作竟都没醒。中途只有颜绯忽然睁开眼含糊得喊了句&ldo;那块料子好。&rdo;嚷完便又倒下去打起呼噜。在梦里接着研究么？

我孤身站在院落里，百合开得正旺，香气甜淡，另一头难得的看到凝殊也在花丛里，一身白衫，清雅秀丽，看见我展颜一笑，刹那间，我只觉得满院的花摇摇欲坠般的快要凋零。直到他走到我面前，脸上有过一丝的讶然。我回过神，多少知道，是因为我的面部表情并不是那么丰富，所以我为了他的容颜惊讶过了，看起来却像是面无表情的不屑。

&ldo;你身体好了？&rdo;他倚在树杆上，眼睛看向地上的落叶。

&ldo;我想，送我那么珍贵的药，你不是没有所图吧？&rdo;早一点摊牌可以免去许多不必要的猜疑。至于由谁起头并不是重点。

&ldo;你欠我一份情，现在就还吧。&rdo;他似乎肯定我会答应，说得很笃定，眯着眼去看枝叶间斑驳的光。

&ldo;看你的要求是什么了。&rdo;我当时说过，只帮小忙，希望不要会错意了。

&ldo;不难。请你不要再，靠近凛然。&rdo;他终是说出来了，一字一顿。我笑起来，沐浴阳光的感觉是很好，但身边有个别扭的家伙就另当别论了。

忽然想到，莫非这次的比赛我还有一线生机？他居然缺少一点自信，即使只是一点，也让我抓住了。

&ldo;难道我有靠近过他么？&rdo;除了一开始那一笑，有意让他带我走，让我暂时有个栖身之处。

&ldo;没有最好。&rdo;微风烈阳里，他傲然转身。

我站在原地，身后忽然有人为我披了件长衫，这个熟悉又温柔的动作，自然是悦微。

&ldo;怎么站在这里吹风？身子是完全好啦？&rdo;我裹紧了那件衣服回头&ldo;悦微，装束的设定，你们商量好了么？&rdo;

闻言，悦微难得地蹙了眉，脸上一阵黯然&ldo;先回屋吧，去吃点东西，小圆说早上起来你还没进食。&rdo;

回到房里，他们都做在桌边，嘴里喝粥，手里还不忘来回比划，见我进来，忙着拉我坐下，说是要看看新一批的画图。

说实话，一张都不行！我放下画纸，无比感慨&ldo;能与仙子媲美的只有恶魔！&rdo;

原来如此

:&ot;那你行吗？&ot;颜绯总是很冲动，不像我，有脑子但是不喜欢用，他是没有。

&ldo;颜绯，说说你对恶魔的理解。&rdo;我发现晨露龙井真的很容易上瘾，那钟初时无味却回甘无穷的叶香。

他眼睛转了两圈&ldo;青面獠牙、长发遮脸、头上有两只犄角、高大魁梧…&rdo;

&ldo;停，你觉得我行吗？&rdo;那个样子是有的一拼，就是效果是相反的而已。

天气舒慡，我们具在一起要是讨论野外郊游……还可以烤肉……踏青……如此如此的事，该有多好。人生就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比赛上，我还没有出声，纤尘率先长吁短叹起来&ldo;就没法赢么。&rdo;

悦微忽然朝我意味不明地笑起来&ldo;凌溪&rdo;声音怎么听怎么怪&ldo;如果赢了，我们就有皇宫一日游的机会，还可以踏青……烤肉……郊游……什么都行。&rdo;他一出口我就知道我老毛病又犯了。我由于喜欢发呆，所以只要一开始神游，脑子在短时间内就会停止，并自言自语，不受外界干扰，落说我的最高境界是入定。我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果然神经松弛脑子就会跟着停。看着围在我身边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四人，我心里一下子想，如果以后的日子天天这么过也不错，不要什么情人，彼此没有束缚没有誓言，很轻松的感觉。

&ldo;凌溪。&rdo;我回过神，看到悦微本来兴高采烈的拿起画卷，这时却很疲乏的坐在我身旁&ldo;凌溪，如果实在不愿意，就算了吧。&rdo;我看着他有些川字的眉宇，他从昨天开始就皱了一天一夜了吧，睡梦里仍然不平坦，似乎被什么纠集着。

&ldo;悦微。&rdo;司意也开始浮躁起来，声音里少了往日的平和。悦微朝他摆手，对我宽容地笑道&ldo;我，放弃了。所以，凌溪也不用勉强自己，我们来讨论下明天郊游的方案吧。&rdo;悦微是个很执着的人，为了凛然什么都忍下的人，他现在竟然说放弃，我心里怎么会涌起一阵久违的失落感？

&ldo;我承认，一开始的确是想你赢了凝殊，但不是为我们自己争一口气。我是第一个跟在凛然身边的人，有些事，颜绯他们并不知道。&rdo;他第一次要对我们敞开心胸，颜绯意外的安静下来，没有问半句不合时宜的问题。悦微是个万事藏心底的人，就是到了底线也未必会交代的人。

&ldo;凛然和皇上遇到凝殊的时候，我就在一旁。郁凝殊心高气傲，容貌天下第一，他每通一样都要做到第一，也是他的资智天生聪颖，竟真的都达到了。成名之时，遇到了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那年他们微服出巡，同行的还有凛然和对外宣称是侍卫的六皇子‐‐凛冽，皇室的人自然都有一翻风采。郁凝殊认为，既然他什么都在他人之上，那他便要集齐天下所有的宠爱。果然，他的容貌、他的才能、他的清冷赢得了皇上和凛然的倾心，却只有凛冽始终对他不理不采，无论他再冷再傲，也无法引起凛冽半分兴趣。我们都知道，凛冽那时已有了裳离，不会对他人用情了。所以，只有凛冽是凝殊最想得到的人。他这么多年一直不肯开口选择，是因为他想要独占尽这世上所有的令人艳羡的爱情。还有比得到皇帝和王爷的感情更值得炫耀的呢？&rdo;悦微略带嘲讽的笑起来，我们却只是沉默。那个人，表现的清雅冷淡，骨子里却是别扭又矫情的人，高傲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得到了，却令这么多人失去。以前在小商品市场上，我以为十块钱买三块肥皂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还有人这么狮子的大开口。等等，凛冽既然是皇子，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ldo;为什么凛冽要隐瞒皇子的身份？&rdo;

&ldo;你不知道？&rdo;这回，好象只有我不清楚了，我点点头&ldo;是啊。&rdo;

&ldo;凛冽是先帝一段危急皇位的过去，他不容许这个威胁帝位的私生子存在。派了许多人要暗中除掉凛冽母子。他娘在保护他的时候去世了，那个时候他遇到了裳离，那个倔强的少年，他说会一生一世守护在凛冽身边。在最后一次截击中，为了让凛冽有足够的时间逃走，他竟用自己的身子硬是拖住了那批人。我带着人和凛冽折回去，到了门口就看到里面的惨状，凛冽叫我们在门口等待，他自己一个人进去发疯似的斩杀了屋里所有人。我在门外看他从那群尸体下拖出裳离，紧紧拥住要躲避的身子嘴里反复重复&lso;你不脏，一点也不，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换我守护你。&rso;那时我才知道裳离说的办法，就是这样的办法！有了这样的感情基础，郁凝殊怎么还能插足？&rdo;是，这样啊，弦月，他连第一美人都不要，怎么会要你？你个傻子！做了连值不值得都谈不上的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