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匆匆收拾好要出门时,程则也搭着被子坐了起来,风情万种地靠在床头,脖子和肩膀上还大喇喇地带着她激动起来不管不顾抓挠的痕迹:“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
许乐言看了一眼地板,脸上又是一热,这是怎么一番狼藉不堪,他的衣物本来就被雨淋透了,皱皱巴巴地一路从大门口逶迤掉落到房间的床头,可想而知当时的战况是多么的急切而疯狂。
她捡起他的白衬衣看了看,梅干菜似的,确实没法再穿了。
虽然他就住楼上,可这一层住的都是公司高层,万一开门出去遇见个把人,那程总的面子可就丢尽了。
许乐言想了想,打开衣柜从最里面的角落里翻出来一个袋子,取出来一件白衬衫。
抖开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还好,保管得当,并没有长久放置的霉味,除了带着点儿折痕之外,还洁白如新。
她把衬衫递了过去:“这个应该还可以穿,你试试。”
程则也见她居然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来一件男式的衬衫,脸色不由得变了变:“这哪来的?”
许乐言看他一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太记得了,兴许是哪一任男朋友在我这边过夜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我搬过来的收回无意中带过来的吧!放心吧,洗干净了,穿一会儿而已,没必要太挑剔吧!”
程则也脸色青黑,一甩手把衬衫扔到地上:“什么阿猫阿狗穿过的东西也拿来给我。”
许乐言白了他一眼:“爱穿穿,不穿拉到,我去上班了,你走的时候记得帮我锁好门。”说完,真的不再管他,扭头就走。
程则也气得狠狠地踹了一脚她随手放在床头的纸袋。
“啪!”袋子里掉出来一截七彩绳索。
程则也目光不经意地掠过,顿住,心中莫名产生一股奇异的感觉,忍不住弯腰把那绳子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细看。
好像,有点眼熟的样子。
思绪飘飘悠悠地回到初见时那个阳光温暖的午后。
怯生生的小姑娘穿着他过于宽大的白衬衣,清纯得像是一汪雪山上刚刚融化的清泉,让人忍不住地怦然心动。
还记得当初是他亲手将一截草编的七彩细绳系在她的腰上,似乎还能感受得到手掌下她身躯细细的颤抖,以及鼻端轻嗅到的少女身上淡淡的茉莉清香。
程则也喉咙一紧,身上似有令人酥麻的细小电流蹿过。
再捡起那件被他一气之下扔下地的白衬衫,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尽管市面上绝大多数廉价而普通的白衬衫几乎都长得一模一样,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确实就是当年他借给她穿的那一件。
她居然精心保存到了现在。
这已经不是一件普通的白衬衫了,而是一件满满承载着她的心意的爱心衬衫。
程则也完全舍不得穿。
小心地摊放在床上,抚平皱褶,精心折叠整齐,连同七彩细绳一起,重新放回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