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情况危急,我只思索了片刻,立刻就采取行动。我先凑到阿迪的耳边,告诉他珍妮离奇失踪了,期待他也能像我一样迫于现状的压力,本能地恢复理智。但遗憾的是,每个人的心理状况都不同,这个举动并未在他身上起到预想的效果,他只是嗯嗯地应了两声,依旧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放弃了阿迪,坐回原地深呼吸了好几次,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思考当前的状况。
珍妮的身手在我们三个当中是最敏捷的,心理素质无疑也是最好,因此即使被掳走,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连个呼叫的机会都没有。我冥思苦想都无法猜到她为什么会如此悄无声息地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她在无意中触碰了这个梦境的出口?
正在我苦思未果之时,洞穴外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珍妮还在这个梦境中,而且还活着!这声尖叫只持续了两秒钟便嘎然而止,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掐掉了后半部分似的。
我心中满是疑惑地盯着洞外,却看见一个人影飞了进来!珍妮奇迹般地又出现了!
只不过她的腰间卷着一条节肢状的虫体,把她举在半空中,连接虫体的一只褐色怪手正紧紧按着她的嘴,把她捂得呼吸困难。原来地蟲没死,又杀回来了!
我见状忙上前挥舞着火把向虫首抡去。地蟲仿佛对火焰颇为忌惮,便松手将珍妮摔在了地上,退到了洞口处。我连忙上前抱起昏迷的珍妮,只见她脸色铁青,嘴唇发紫,显然是因为刚才被地蟲捂了太久,差点没窒息而死。
地蟲的虫首缓缓张开了五指,露出了中间那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它上下摆动着身体,却没发动攻击。我猜是手上的火把对它有威慑作用,正在迟疑着要不要主动出击,用火光将它逼出洞外,地面忽然又震动了一下。
我这才明白自己的想法真是可笑至极,这史前巨兽怎么会害怕一支小小的火把!从四面八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即无数地蟲的躯干便从地面,墙上,天花板纷纷破土而出,将我和珍妮团团围住。
霎那间,我和珍妮便陷入一片虫海之中。地蟲的虫身越卷越多,严丝合缝地在我们四周筑起一道&ldo;虫墙&rdo;,然后波浪般地舞动了起来。
奇怪的是,此时我的内心却是一片平静。人就是这样,怀着希望时会惶惶不安,大势已去后反倒会淡定下来。我们现在已深陷重围,除非会瞬移的法术,否则插翅也难飞了。
虫身围成的圈越收越小,我索性放弃了抵抗,对仍在昏迷中的珍妮双手合十,说了一声抱歉。
希望你不要怨我,黄泉路上和你做伴!
&ldo;左边……左边有动静……&rdo;珍妮忽然醒了过来,虚弱地说道。
我顺势侧耳倾听,左手边的虫墙之外似乎传来乒乓作响的声音,并且有越来越近的趋势,这难道又是地蟲玩的新花样?
&ldo;嘭&rdo;一声巨响,地蟲的体液顿时爆溅而出,喷的我满头满身的黄色粘液,珍妮躲在我怀中倒未被殃及。我抹掉脸上的黄色粘液,只见一只绑着封布的手居然穿破虫墙伸了进来!是阿迪冲进来救我们了!
不到2秒钟,阿迪硬是在虫墙上扒开了一道缝,整个人像分娩中的婴儿一般,从撕裂的虫身中钻了进来。
&ldo;这边有路,快走!&rdo;他大声吼道,全然没有了刚才中邪后的痴呆相。
这小子居然从五芒星阵的诅咒中恢复了过来!刚才他还在难以自拔的绝望之中苦苦挣扎,却在同伴的危难之际爆发!在失去哥哥这个精神支柱后,他要用拯救同伴的行动找回自我存在的价值!
我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此刻不是唏嘘拥抱之时,我和珍妮赶紧从他突破的缺口钻了出去,发现在壁画的墙后后竟有一条密道,被地蟲钻透之后才显现出来。
我们三人赶紧提起火把钻入洞内。这甬道非常狭小,周围又塞满了蠕动着的地蟲虫体,路甚是难走。我一连被绊了两跤,他俩不得不停下来等我。
跑了大概十分钟,前方甬道出口处出现了一道光亮。我一见有光,心头便是一热,有光便有希望!
又走近了几步,那光亮越来越大,这才看清楚是道一人多高的门。眼看这光明之扉已经近在咫尺,我刚想飞身跳入,这杀千刀的地蟲躯体忽然大幅蠕动,在门前拱起一道虫墙,完全遮挡了去路。
门内的光线也随之被堵了个严严实实,四周顿时又只剩下火把黯淡的光。我心里一发急,冲上去就是一记飞踹。说也奇怪,这碗口粗的虫身居然被我踹出了一条缝。珍妮见状眼疾手快,立刻将火把插入其中,并利用杠杆原理撬了起来。
火把头&ldo;次&rdo;的一声被虫身掐灭,变成一根普通的木棍。四下立刻漆黑一片,只有被踹开的那一小条缝隙透出一丝微光。
这道微弱的光芒就成为我们唯一的一线曙光。三个人的求生意志完全被激发了出来,一齐用劲,把体重全都压了上去,终于将小缝逐渐撬大,而那道&ldo;曙光&rdo;也随之越发地明亮起来。
终于那道缝隙被撑到有半人多宽,我们先后钻入其中,才发现眼前发光的物体竟然是一道能量之门!
我被感动得热泪盈眶,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我他么终于可以从这鬼地方出去了!可刚想伸脚跨入其中,身后居然传来阿迪的一声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