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的”
“你们还住在一起吗”
“不,她很早就离开我了”
“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他又大喊了起来。
儿子气冲冲的踢开门。
“碧豆,别听我这个野老爹瞎说。我告诉你吧!他就是一个外地逃来的疯子,人们都说他杀了自己的儿子,女儿在被他侮辱后勉强逃了一劫,最后他的老婆无法接受,跳到油洞里跌死了。他能当我爸爸,就因为我当时是个无依无靠的孩子,村长是个乌龟,什么都不知道,看这个外地人很老实,就给他住,给他钱,给他工作,好让他养我,一下能解决两个麻烦,为什么不凑到一起!这就是最大的不幸,真希望村长和他一块死掉”
“小劲,别瞎说啊!你没看到你的父亲要死了吗?我一直是你的父亲啊,只不过,只不过我没有能力管好你,我真是造孽啊!”霍普说完哭了起来。
“你这个满嘴神经的骗子!”他说完,猛的摔上门,碧都听到他重重的躺到床上。
“把那本书给我,我要毁掉它!”霍普愤怒的对碧豆说。
“玛茜,玛茜她还活着的”碧豆说。
“她,还活着……”
“是的,她过得很好,我相信你肯定没有对她做过什么”
他的眼泪像火炉上的冰块一样流个不停。
“你是个好姑娘。给我个荣幸,让我告诉你一切吧!
我曾是你口中的护林员。一个普通的夜晚,就和今天一样,我听到谁在轻轻的敲门,我以为是只小鹿要吃些东西。我就打开门,却看到一个浑身油污的小孩,大概有六七岁的样子,还活着。
我叫醒妻子蕊敏,让她用温水搓掉她身上的油泥。蕊敏把这可怜的小家伙放到床上,小东西浑身都在颤抖,一度让她觉得她要抓不住她了。
这时候我的儿子打开了房门,真正的儿子。他很不高兴,他意识到这个小女孩会带来额外开支,他是热切的想要上大学,好远离这贫困的地方。要知道,当时正值水轮战争,我的身体比一般人结实,才好不容易当上护林员,他们允许我们住在山上的那破木屋中,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妻子是融塑工,我们的工资很低。从此,儿子对这个女孩一直没有好感”
玛茜向他的嗓子里倒进些温水。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当然知道儿子的忧虑,可我实在不忍心,让这可怜的姑娘出去,谁会接受她呢?最简陋的孤儿院早在几年前就是满院的人了,甚至谁要想去就得付很多钱。
她一醒来就紧紧的抓着我的手,眼中闪动着恐惧,浑身都颤抖,我清楚的记得我当时对她说:别担心,只要有我在,我永远为你提供庇护。
好在她是个好姑娘,她沉默寡言,不和除了我以外的人说话,吃的也很少,我几乎没有看过她在餐桌上动嘴,而她每次回家都会带来一些通红的小苹果,要知道那些苹果都是在树尖上,因为力所能及的都被其他人摘光了。
我劝告她别做危险的事,可她还是在带食物回来,还偷偷的放到我儿子的枕头下。我们那时候太过拮据,没有任何手艺,我可能下了很大决心,默许了那种行为。就这样日复一日,我不再担心她的安全了,因为他总是安全回来。我们的感情越来越深,她没有说过,但我知道,在各自的心中我们都接受了父女关系。”
霍普顿了顿,呆滞的眼神看着昏暗的灯光散了神。
“你好好休息,早上再讲给我听”玛茜小声的说,说完打了个哈欠。
“别走。我恐怕活不到那个时候了,我必须告诉你真相,我是清白的”霍普说。
碧豆点头,他继续说了:
“一伙叫怯魅社的团体盯上了她。这都是一个叫廓克利的老头告诉我的,他说他看到我的女儿被他们用黄色的石子从树上砸下来,已经被带到了村口。
镇上的居民都是好人,而我又是一个和善的人,即使我住在山上,他们愿意帮助我。在我告诉他们原委后,我们一行人很快赶上了他们。
他们的枪射出黄色的子弹,即使你离得老远,也会被烫晕过去。但抵不过我们人多啊,最重要的是每个活在呼叶村的人,心中都有准从一条信念,那就是未经允许,谁都不能抢走村里的任何事物!这就是我们村在水轮战争中没被科技疯子破坏的原因。我们都像农民守卫着土地。
怯魅社失败了,但他们不达目的绝不死心,他们的作风臭名远扬。我让他们三个搬到镇子里。
我还在那,我不怕他们打死我,我的射击很好。那时候,有个自告奋勇的村里年轻人来了,叫白劲,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他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要和我住在一起,还说不能无动于衷的让一个家庭的破碎。不过,我觉得他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
后面,日子过得安稳,他们不能杀掉我俩,因为白劲的父亲是有势力的人;而住在镇子上的他们仨,更是无从下手,白天老太太们聚在他们家附近传闲话,晚上睡不着的小伙子都聚在他们家对面的那片树林里纳凉谈天、述说心事、分享科技,但他们都知道,也都怀着自豪感,每一双眼睛时不时的略过那间房子。到那片林子去倾诉,去研究,都成村里青少年间的一种潮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