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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答，“你如何知道？”沈云星快步走了过去，情绪似乎有些崩溃：“聂初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这样显得我像个傻子！”“当年是不是你将我送回魔族的？”“当年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对聂初程如此说话，但前世今生的一切，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说得清。“沈云星。”聂初程望着他，目光柔和下来，“你不是一直都讨厌我吗？”面前人的一席话让沈云星再发不出一点声音。回想起过去的种种，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似乎都在将面前的人推得越来越远。“当时你在临月宗前拒绝惩罚时，我便猜想你已不是我的弟子苏齐言，后来，我越发笃定你是沈云星。”聂初程不急不缓说着，沈云星却察觉到了他眼里异样的目光，似乎夹杂着痛苦。“所以，那晚不是我在做梦是吗？”沈云星鼻头酸涩，目不转睛看着面前的人，“那晚是你说的让我追寻自己想要的自由？你同意我离开师门也是因为你觉得我讨厌你，是吗？”这些话如今说起来，无比酸涩。聂初程有些无措，问：“不是吗？”沈云星摇着头，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回答：“不是的聂初程！不是这样的！”“我以为……以为是你讨厌我！”“我狂妄、自大、自以为是！我以为你是讨厌我的！”说出这些话时，沈云星的身子颤抖，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的心里有股力量一直在催促。“聂初程，不要让我走了可以吗？”“我喜欢你！”聂初程的身子僵住了，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看着他。见其不答，沈云星又道：“聂初程，这一次我并未骗你！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我喜欢你！”经历过一世生死，又一起经历过这么些事，沈云星明白了自己心里那复杂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沈云星。”聂初程慌了，他快步靠近，问，“你喝酒了？”沈云星笃定答：“聂初程，我没有喝多，我说的是真话。”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两人四目相对。下一刻，沈云星被面前人一把揽在怀中，那熟悉的气息涌入鼻腔，他感到无比安心。聂初程的声音喃喃在耳边：“别骗我了……这一次别再骗我了……”沈云星点点头，道：“不会了，我再也不会骗你了……”此刻，他突然明白了老天让自己重活一世的原因。本以为这辈子自己一无所有，但是有聂初程，似乎也够了。“师尊啊！师弟不见了！”门外突然响起江言玉的声音。然而看到紧紧拥在一起的两人，他惊在原地没了动作，与其一样的还有一同前来的温墨竹。沈云星面色一红，正欲松开聂初程，却察觉到后者抱得越发紧了。“师尊……”门前的江言玉瞪大双眼欲言又止，“你和师弟……”然下一秒，其身旁的温墨竹便一把将他拉了出去，道：“师尊没在啊，快走，我们去找……”“师兄，师尊不就在……啊……”沈云星虽未见，却听到了江言玉疑似被拍脑门的声音。待屋外声音消失，沈云星才动了动身子，道：“聂初程，你要不先放开我吧……我现在毕竟还是苏齐言、是你的弟子，如此怕对你声誉不好。”然聂初程的声音传来：“我不在乎。”沈云星那本垂下去的手又放在了聂初程的腰上。既然他都不在乎了，自己又在意什么呢？不知多久，聂初程终于松开了他，叮嘱道：“这些日子注意身边人，这件事不简单。”沈云星沉声应下，看着聂初程笑了出来。“怎么了？”聂初程的声音明显柔和了许多。“没事啊！”沈云星答，“我高兴。”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让人开心呢？聂初程却未回应，只道：“那便先回去吧。”说出了心中想说的话，沈云星的心情愉快了很多，连步子也轻快起来。回到住所之时，江言玉已等在了屋里。见他回来，江言玉将其一把脱进屋子里，装模作样问：“师弟，快说，你和师尊是怎么回事？”沈云星心情好，端起桌上的杯盏喝了一口，答：“没怎么回事啊……”江言玉根本就不信他的回答，道：“师弟你不实诚，如今连我也要瞒着呢？”然沈云星却作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之后的两日，任凭江言玉再如此追问，他也只含糊带过。到了沈知律的尸体？随着闭水宗长老一声令下，弟子们很快结束了第一轮的比试，进入了第二轮的实战。实战比试，便是在闭水宗先行划分的一块林子里狩猎魔物，猎的最多者为魁首。沈云星看了一眼高坐上方的聂初程后，进入林子朝着前几日打猎发现异常的地方赶去。他的目标明确，很快便到了那日三人迷失的地方。沈云星四下打量，确定无人后掏出了怀里的一张符纸，凝神举聚气后将那符纸甩了出去。这符纸是蒋明善在之前给他的。那日打猎迷失以后，沈云星便将此事同聂初程等人共同商议了。蒋明善推测，莫听河定是在此处留下了什么东西，只要有人进入便能够知晓。而此符的作用，便是能够暂时隐藏去沈云星的气息，让他进入却不被发觉。符纸朝着沈云星要去的方向飞去，很快便撞上透明的气墙消失无踪了。沈云星未再停留，快步朝着符纸消失的方向赶去。这一次，他凝起体内的灵力，拨开了四周的力量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不知多久，他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前。山洞入口不大，却依稀能够看到里面的火光。沈云星拔出佩剑，挑开挡在洞口的藤蔓，小心翼翼进入了里面。这山洞似乎极深，越往里走，寒意更甚。此等情形，有些熟悉。沈云星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阵儿，猛然想起了老张头的儿子。当初在梧桐关，老张头便是如此保存着他儿子的尸体的。又往里走了好远的一段距离，沈云星才终于停住了脚步。蒋意绵果然在此！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被几根粗壮的藤蔓紧紧绑着手脚，对面似乎躺着两个人。沈云星来不及多想，快步上前去探了探蒋意绵的鼻息。察觉到她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沈云星的心放下了几分，立刻用手里的剑斩断了藤蔓。藤蔓消失，蒋意绵身子一软倒了下来。沈云星将她扶起，正打算离开，却回身看到了躺在一旁的人。“舅舅……”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躺着的人面色惨白，却如同睡着一般，眉眼好看地让人移不开眼。不正是十年前消失的沈知律吗？而另一人，居然是本该下葬的公孙千尘！沈云星将蒋意绵轻轻放在一旁，快步上前仔细查探。沈知律的身子没有一丝温度，胸口还有一个伤口，但却不是当初致死的箭伤。此时，沈云星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莫听河想要复活的是沈知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