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偏殿,她们在大理石坐槛上,冷凉的夜风袅袅吹来,却吹不散眉间的心伤与愁绪。
“轻轻,你没事吧。”
明诗约自诩巧舌如簧,这会儿却不知怎么说她才会好受一点。
杜轻轻望着庭中的桂树,神色怔忪,勉强道:“还好。”
明诗约计上心来,“你当真喜欢御王?”
“我也不知怎么说。”杜轻轻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
“我回京快半年了,听说了一些御王的事。他立下赫赫战功,但嗜血残暴,杀人如麻。刚刚回朝,就在为他接风洗尘的宫宴剑杀徐媚,太血腥了。他杀人无数,满手鲜血,身上肯定煞气很重,听说这样的男人克妻呢。”明诗约喋喋不休地说道,“还有,传闻他不近女色,你想呀,他年仅二十二,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不近女色不是太诡异了吗?说不定他是断袖,只好男色。若你嫁给他,那岂不是守活寡?还有,现在他在朝堂,可他到底是武将,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上战场了,若你嫁给他,难道真的跟他去战场睡那简陋的营帐?你自小在江南长大,受得了西北边陲的风沙吗?”
阿弥陀佛,她这么说并非有意欺瞒,只是想让好姐妹好受一点。
牛魔王,你就牺牲一点吧,我这是为你擦屁股呢。
杜轻轻勉力一笑,“听你说了这么多,再不开心也被你逗笑了。好了,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只是一时难过罢了。”
明诗约松了一口气,“你想开了就好。”
“谢姐姐,有人污蔑御王克妻、断袖,你说我们要不要向御王禀报?”这得意的声音属于徐娇,她正因为抓到仇敌的痛脚而得意地笑。
“那是自然,否则我们便是知情不报了。”谢灵芸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们,似笑非笑。
明诗约漫不经心地轻笑,“就怕你们不去告状。”
杜轻轻紧张道:“约儿说着玩的,二位不要当真,不如看在我的面上,不要向御王禀报,可好?”
“你的面子已经丢光了吧,还有面子吗?”徐娇窃笑。
“谢灵芸,你怎么会认识姓徐的呢?她在这里乱吠,你不觉得这只母狗聒噪、丢脸吗?哦,我知道了,物以类聚、狗以群分。”明诗约开启毒舌的模式。
杜轻轻闻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徐娇气得目龇欲裂,“贱骨头,你骂谁呢?”
明诗约柳眉微挑,“谁应了,谁就是咯。嗯,这只母狗还真有灵性,听得懂人话。谢大小姐,你再训练一下,可以在街头表演闺秀与母狗的杂耍了,一定可以赚不少银两。”
谢灵芸也气得浑身发抖,陡然扬起手臂,向柔弱的杜轻轻扇过去。
杜轻轻没有防备,再说这突袭出奇不意,她一柔弱女子,怎么可能躲得过去?
但见她就要被人扇耳光,却有一只纤细的手钳住谢灵芸的手腕,重力一扭,咔嚓一声,腕骨错位的声音那么的清晰。
杜轻轻先是震惊后是咋舌,明诗约出手快如闪电,真的太快了,都看不清楚。
先伤了谢灵芸的手腕,与此同时明诗约提起右脚,狠狠地踹去,正中谢灵芸的小腹。
谢灵芸也是没有防备,身子向后摔去,跌在墙角下。
徐娇极度地震惊,大声嚷道:“你竟敢殴打谢姐姐!来人啊,快来人啊!”
杜轻轻没想到明诗约的身手这么快,也有点害怕,“怎么办?”
“何事大声喧哗,成何体统?”
这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明诗约自然听得出来这声音属于谁,我去,他怎么也跟出来了?
昏光暗影里,一个轩昂的男子踏着暗迷的夜色而来,深紫华袍似被墨汁泼了一身黑,好似披了一身的魔魅之气,俊美无俦的雪颜如冷玉雕刻,完美得令人暗里着迷。
杜轻轻、徐娇连忙行礼,“王爷。”
明诗约既不行礼,也不表示恭敬的意思,杜轻轻拉她,她也不理会。
谢灵芸艰难地爬起身,装起白莲花,凄惨可怜道:“王爷,明诗约不仅捏碎我的腕骨……还踹我一脚……很疼,我脏腑受了内伤……很难受……”
“当真?”墨战天看一眼明诗约,眼底浮现一丝愠怒。
“王爷,明诗约污蔑你克妻,还说你是断袖。”徐娇赶忙禀报,贱骨头,你死定了,看你有几颗脑袋让御王扭断的。
“当真?”他重复道,声音微凛,带着杀伐之气。
“不是这样的……王爷,约儿的确这么说,不过只是说着玩的,约儿是……为了宽慰我……”杜轻轻连忙辩驳,说着说着却低下头。
“杜小姐也承认了,此事千真万确。”徐娇趁胜追击,“王爷,明诗约不仅污蔑你,还动手殴打谢姐姐,必须重重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