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很久了。”幻影的声音响起,在大殿中四处回响。每一面镜子都是一面回音壁,将他切齿的声音完整的弹回,形成重重音响。
这个声音中的恨意太浓,以至于孟帅的笑容都滞了一下,道:“怎么了?我欠你钱么?”
幻影落地,和孟帅仿佛镜子的两边,一模一样,只是神色格外阴沉,道:“一百年了,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在想你。为了不把你忘了,我一百年天天保持这样可恨的容貌。我不想照镜子,看见你我就痛恨,可是我偏要每天都照,就是为了记清楚你的脸,永远不会忘。直到你死。”
段凌夜诧异的看了看双方,道:“孟帅,这恨意翻江倒海,不是欠钱的问题吧?至少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孟帅也感到惊奇,道:“我也奇怪呢。上次这么恨我的还是一个女人,为了恨我,用了几个月时间就为了让我死的不爽。当然她的逻辑也很奇怪,常人无法理解。可是比起你来,至少还有迹可循呢。”
幻影森然看着孟帅,道:“一百年了,你的进步屈指可数。这真是活该,你。。。。。。”说到这里,突然眉头皱起,露出一个人性化的疑惑,道,“你怎么沾染了这么浓的黄泉气息?”
孟帅没想到他居然看出来了,倒也没否认,道:“我去过黄泉。”
幻影皱眉道:“不只是去过吧。你还。。。。。。坐上了黄泉神座?”
孟帅回忆了一下,道:“如果你指的是那破金字塔中的那个,我坐了一会儿。。。。。。”
那幻影突然爆发,怒道:“你为什么坐那个座位?黄泉塔算什么东西?当初建立就是私人私欲,早几万年就成了禁忌,被钉在耻辱柱上不得翻身。现在都化成一堆废墟了吧?我镜之宫从诞生起,就压在它头顶上,它根本不配和我相比。你舍优而取劣,简直愚不可及。”
段凌夜好奇的看着孟帅,心道:听起来不似杀父之仇,倒像是始乱终弃。孟帅这小子有本事啊,刚刚他说有一个女人也这么恨他,莫非是同一档事?当真人不可貌相。
他这么想着,突然觉得头脑一晕,仿佛有人在他耳边咆哮,近在咫尺的怒吼,震得他脑海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他猛然甩头,要把这瞬间的空白扔出去,然后恢复了神智。
紧接着,他清醒过来,一切如常,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是错觉。
是错觉么?
若换做其他人,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或许以为这只是错觉,自己一时恍惚,甚至贫血之类,但段凌夜不是旁人,他警惕性之高,无出其右。
刚刚不是错觉,那声怒吼,是从自己脑海中发出来的!
不是外部,是里面!
他的脑子里面有其他东西。
段凌夜表情瞬间狰狞起来,煞气逼人。用手指抵住额头,看了一眼孟帅,便不再说话。往后退了一步,精神力瞬间锁死脑海。
外面的战场交给孟帅,他自己,恐怕要进入另一个战场。
孟帅道:“原来那地方叫做黄泉塔,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说的没错,它已经坍塌了。就剩下几件家当还在。“
幻影冷冷道:“我本来虽然深恨你,但也觉得你还是个可造之材,镜之宫也给你留了一线生机。现在你居然自甘堕落,做黄泉塔的继承人,去死吧——”
孟帅缓缓道:“第一,我不是什么黄泉塔的继承人。第二,我也不需要你留的一线生机。第三——说那么多废话,还是要打,放马过来吧!”
幻影冷漠的脸色突然扭曲起来,手指一点,只听轰轰轰的声音响起,一声声爆炸在大殿中回荡。却是两边陈列的镜子发生了爆炸!
一面面镜子碎裂,仿佛多米诺骨牌倒下一般壮观。
随着镜子的碎裂,仿佛打开了魔盒,一个个黑影浮现出来。
有东西要出来了!
孟帅先以为是恶鬼,但紧接着便知道不是。这么多阴影呼之欲出,却没有半点黄泉气息出现,可见绝非是恶鬼,哪怕是驯服的恶鬼,终究逃不脱那一身令人恶心的气味儿。但那些身影的庞大,至少也是鬼将级别,甚至几头赶上了鬼王。
一个个身上泛着光泽的大块头,从镜中走出,果然身躯庞大,遮蔽了大片的阴影。形态却是奇形怪状,见棱见角。
傀儡!
那是一个个傀儡,人形的也有,兽形的也有,还有不人不兽,抽象异常,只存在于想象力中的怪异傀儡。一圈一圈,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孟帅围拢。
看到这些傀儡,孟帅诧异之余,也不十分意外。他不是没见过傀儡,一百年前,他就在万印万法山中,和傀儡还有一段奇幻旅途,当时他就领教过傀儡的厉害,还差点栽在一头金色傀儡手中。
当然,那是当初的孟帅。当初的孟帅还没进过镜之宫,甚至还没达到半步界主,和现在实力有天壤之别。当初让他疲于应付的傀儡,现在一推一大片。
然而这些傀儡,又和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完全不同。当初他见到的那些,是一个个晶体,看起来虽然鲜艳,却略显脆弱,而这些傀儡,身上泛着的,是金属的光芒。
金属,生硬、冰冷、残酷,但一旦暴动起来异常疯狂,无所顾忌,让人想到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而孟帅,更想到了后世所见的变形金刚,只论视觉冲击,这些傀儡一点儿也不输,其中有几个造型酷似“汽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