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帅道:“当然,可以开始了。”
元化闻点头,道:“那就开始吧——”说着反手一弹,弹在丹鼎上,只听“当——”的一声,比钟声更悠远的声音传了开去。
丹鼎中,火焰腾地一声燃烧起来。火焰一开始如黄豆大小,紧接着,如同火炬一样越升越高,细细的火舌直冲天际,几乎融入旭日的红光中,瑰丽非常。
然而,火炬只是静静地燃烧着,发出了耀眼的光和热。虽然火焰如此璀璨夺目,却没有攻击力,甚至范围也只在如水缸大小的丹鼎,连高台都没下,实在看不出什么威胁。
孟帅一直小心翼翼的托着他的“世界之心”,这时也疑惑道:“完了?”
神国是很玄虚的东西,即使是其他的神明也未必感觉得到,就如元化闻对孟帅的举动莫名其妙一样,孟帅也只看到了火苗,没看出其他异常,也没感觉到有神力袭来。但他同样谨慎,不会就此认为元化闻在虚张声势。
元化闻淡淡道:“这是火种。”
这四个字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飘渺而悠扬,仿佛梵音阵阵,声声入耳,虽然是元化闻的声线,却似乎是另一个高得多的灵魂在发出宣言,非那个浅薄的元化闻可比。
孟帅又凝重了几分,道:“火种,又怎么样呢?”
元化闻漠然道:“火种,正在燃烧。它以旧世界为燃料,焚烧一切愚昧、狂妄、污秽与落魄,生长出新的美丽的、纯净的、富有生命力的心花。火种,是一切的终结,又是一切的起源。它在的地方就是最强大的神国,是所有天选之民梦想的归宿。”
孟帅道:“其他的门道没听清楚,我若没听错,这火种就是你的神国?”
元化闻道:“神之国度的起源。”
孟帅道:“好吧,该我了。”
他也知道,元化闻看似神神叨叨一番叹咏,其实还有一个意思——他不会继续出手了。换孟帅动手。
武者的对战,讲究先发制敌,一招先手可能就能决定胜负,而领域乃至神国的对决则相反,后摆出阵势占有优势。或者说,先改造环境的同样占有优势,但不能让人看出来。阵势的对决,把对方拉入自己的主场尤其要紧,而知道对方的命门在哪里,就是占据主动的关键了。
这就是双方比着故弄玄虚的缘故。刚刚孟帅虚捧着世界之心和元化闻点起火种的意思相仿,敌不动,己不动。但先可以做出些佯动,吸引对方动作。
刚刚孟帅的一枚世界之心,就换了元化闻点了一点火种。虽然双方都很荒诞,但这是确确实实的第一次交手了。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然后不做任何有意义的动作。
当然,孟帅看到了那火种的时候,心中是有所警惕的。那火种虽然细,虽然看不出与凡间灶中的火苗有什么区别,但孟帅总觉得那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现在看来轻描淡写的一子,也许就是扭转胜败的关键。尤其那飘渺的“火种”两个字,现在还在孟帅脑海中回荡,不住的震动着他的心弦。
好在。。。。。。孟帅还有的是底牌。元化闻固然有神奇的布置,但他永远不会知道孟帅在废墟中得到了什么。
如果继续试探,孟帅还有别的办法,如元化闻一样,在随意某个角落里布下一闲子,看来无用,却是将来自己世界的一根支柱。然后元化闻也下一子,同样是消磨眼前的局面,为了将来的布局。两人你来我往,可以来回拉锯几十个回合,光前期的布局,就可以进行数日。
这是围棋的下法。
但孟帅觉得,以两人的地位与仇恨,或许更适合下象棋。
摆明车马,两军对垒,楚河汉界!
子子紧逼,只为冲锋陷阵,三军夺帅!
不管下什么棋,现在主动权都在孟帅手中。他可以和元化闻继续溜弯儿,也可以选择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手中,依旧捧着那看不见的世界之心,只是当他心念一动的时候,世界之心终于揭开了第一层面纱。
一抹翠绿的犹如生命一般的颜色,在他手中亮起。那绿色如此明丽,如此清新,仿佛把世界所有的的活泼和美好都集中在这一点上。
而随着这一点绿光的出现,世界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