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痕是从神祇处得来的神器,却被他如此轻松地甩开。
握着刀柄的手开始颤,季清鸢正欲加大力道,一只冰凉的大手却伸过来,勾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季清鸢对上他的脸。
那张脸表情依旧平静,季清鸢却不知为何,从他那张脸里出几分破碎来。
好像开到荼靡的艳丽花朵,终于绝望地落进了泥土里,被踏的粉碎。
他开口,声音又轻又哑:“为什么?”
为什么你也想杀我?
为什么你也讨厌我?
季清鸢觉得他此刻不对劲,下意识想从他怀里退开。
谨弋另一只手臂却勒在她后腰,力道很大,让她半分都退不出去。
季清鸢手下又用力几分,握着刀柄的手已经一片通红,短刃已经插到最深,快穿透他的心口,没有一点刀身落在外头。
谨弋面色不变,只是再度问她一遍:“为什么?”
他声音很哑,似乎在压抑着什么难言的痛苦。
只是这第二遍,他眼里的情绪就似乎要压抑不住。
“你明明答应了我,姐姐。”他凑近,想去蹭她的脸,却被季清鸢偏头躲开。
他身子一僵,眼中无尽哀色:
“明明我已经想尽方法对你好了。”
季清鸢对上他的眼,他眼里那些如海般汹涌无尽的痛苦和哀伤几乎要将人吞噬,哪怕她只是着,心也不由得跟着抽动几分。
“没有为什么。”她强硬地压下那几分不舍,“谨弋,从一开始,你就没有给我选择。”
“林中初遇,倘若我不答应,你只会杀了我。”
“哪怕我答应了你,你也要杀了我身边人,不管他对我多重要,你也不会在意我的意见。”
况且,她能感受到谨弋不是普通的邪祟。
他甚至能影响别的东西成邪祟。
这种能将邪气传播,制造邪气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
假以时日,任他成长,恐怕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灾难。
“是这样吗?”
谨弋低下头喃喃自语,神色茫然。
“是。”
季清鸢低头。
都这样了,他上去,还是没有很大的变化。
她手用力到几乎再没有力气,手心全是汗。
季清鸢退也退不开,杀也杀不掉他,几乎有些绝望。
谨弋却突然抬起头来,原本勾着她下巴的手松开,覆到了她握着刀柄的那只手上。
季清鸢还没反应过来,那只手就被他带着,一把抽了出来,然后朝右挪了一寸狠狠插了进去。
力道大得好像不是在捅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