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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起义军的鲜明阶级属性还表现在它纪律严明，严禁抢掠民间财物、随意杀人和调戏妇女。张岱记载说，起义军所过之处&ldo;秋毫无犯。自成下令曰：杀一人者如杀吾父，淫一女者如淫吾母。&rdo;（103）进攻开封时，李自成也发布过命令：&ldo;窝铺内藏匿妇女者斩。&rdo;（104）义军作战时的军令也极其严格，令行禁止，&ldo;临阵无得反顾&rdo;，&ldo;前者死，后者继进。&rdo;（105）攻城时为了实施爆破或拉崩，命令军士派人冲往城下凿取三块墙砖，完成任务的回营休息，不足数的正法。尽管城上矢石交下，战士们仍然奋勇攻城。

起义军的这些优良作风同明王朝官军的无恶不作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河南人民从事实当中认识到李自成起义军是自己的真诚保护者，由衷地欢迎和支持起义军。如史籍所说：

&ldo;朝廷方急献贼，竭天下之兵马钱谷专向一献贼。贼自成乘间养势，势遂大。又能假仁愚百姓，百姓当他贼过，人畜巢卵靡有孑遗，即官兵过亦不下贼。惟闯贼过则家室完好，亩禾如故。百姓竟德之，竟多归附，势益大。&rdo;（106）

&ldo;贼令严明，将吏无敢侵略。明季以来，师无纪律，所过镇集，纵兵抢掠，号曰&lso;打粮&rso;，井里为墟。而有司供给军需，督逋赋甚急，敲朴煎熬，民不堪命。至是陷贼，反得安舒，为之歌曰：&lso;杀牛羊，备酒桨，开了城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rso;由是远近欣附，不复目以为贼。&rdo;（107）

封建文人的笔下能出现这样接近实录的描写，确实是难能可贵的。它清楚地表明，李自成起义军其所以能所向无敌，根本原因是代表了人民的利益。朱明王朝自居正统，把起义军斥之为犯上作乱、十恶不赦的盗贼，老百姓却基于自己的亲身感受根本不信这一套。他们的心是向着起义军的。史籍中保留了一些河南人民支援起义军的片段记载，例如：&ldo;初，贼之至他邑，有候于途者，有饷之粮者，有贻之弓箭者&rdo;（108）。崇祯十四年十二月十六日，左良玉所统官军&ldo;冒雪行抵裕州&rdo;，当地&ldo;士民皆潜伏女墙，浇水冻城，为贼坚守，即粒粮根草呼之不应，与价亦拒。&rdo;（109）由此可见，李自成起义军在河南的扩展决不是偶然的，更不是某些封建史籍中以&ldo;虚声煽动&rdo;等诬蔑之词所能解释的。它归根结底反映了李自成起义军，是农民阶级为了反对地主阶级及其政权的压榨而组织起来的革命武装，表达了人心所向。

注释

1关于李自成起义军是从什么地方出发、经过什么路线进入河南的问题，请参看拙稿《李自成起义军究竟从何处入豫？》（载《北京师范大学学报》一九七八年第四期）。至于到达河南境内的具体时间，由于所见材料有限，还不能作出结论。目前所能肯定的是，一般史籍记载的时日都偏迟了一些。例如，郑廉在《豫变纪略》卷二中记崇祯十三年十一月&ldo;甲午，流贼李自成出商洛入豫，哨至淅川。&rdo;是月朔在戊寅，甲午为十七日。根据康熙《内乡县志》卷一○《兵事》的记载，李自成在这年十月二十二日就曾经&ldo;潜率五百骑攻内乡县东北乡薛家寨（一名天宁寨），守严不克。二十七日退去。&rdo;又当时任明政府河南游击将军的高谦，在其所撰的《中州战略》里，也记载他在崇祯十三年&ldo;仲冬（即十一月）上旬&rdo;接巡抚李仙风谕帖说：&ldo;近据宝丰、鲁山塘报，皆云闯贼哨马四出，老营不动……。&rdo;当时高谦统兵在外，考虑到宝丰，鲁山塘报送到省城开封和李仙风谕帖送达高谦的时间，帖中所言李自成部的动向最晚不能迟于十月。何况，宝丰和鲁山距陕豫交界处已有相当一段路程。另据《嵩县志》记载：崇祯&ldo;十二年（当系十三年之误），闯贼李自成败亡，仅数百骑遁入嵩、卢深山。冬月，由南山出，攻破万安、田湖、新庄及樊店盘龙砦、西崖山砦，掠万人，连破宜阳、永宁等县，饥民从者已十余万。&rdo;（见康熙三十一年《嵩县志》卷一○，《杂志?灾祥》附录&ldo;被兵始末&rdo;；又见乾隆三十一年《嵩县志》卷六，《星野》附祥异）这说明，李自成起义军入豫以后，还曾经在嵩县、卢氏一带深山里休整。依据这些材料，作出李自成起义军在崇祯十三年秋天已经进入河南的判断，大概是可以成立的，至少可以证明《豫变纪略》所说十一月十七日入豫不符合事实。

2康熙五十年《武安县志》卷一八《艺文》，《崇祯十四年乞免钱粮疏》。

3康熙二十九年《辉县志》卷十八。

4吕维祺：《明德先生文集》卷十二，《复劝倡义赈荒疏》。

5《豫变纪略》卷二。

6《明德先生文集》卷十五。

7《怀陵流寇始终录》卷十三。

8乾隆五十五年《永宁县志》。某些史籍把李自成起义军攻克宜阳和永宁的时间前后倒置，实际上攻克宜阳是二十一日，克永宁是二十七日。

9郑廉《豫变纪略》卷二，记牛金星是&ldo;乙卯举人&rdo;，乙卯为万历四十三年；耿兴宗《遵汝山房文稿》卷七《牛金星事略》云：金星&ldo;天启辛酉举于乡&rdo;，辛酉为天启元年。可是，康熙三十四年《汝州全志》卷五下《选举》、乾隆八年《重修宝丰县志》卷三《选举》、嘉庆二年《宝丰县志》卷五之《选举表》，都说牛金星，字聚明，&ldo;天启丁卯科&rdo;举人。嘉庆县志还说：&ldo;崇祯三年香山塔记，碑阴载金星崇祯丁卯科举人。案：是时天启丁卯七年八月帝崩，庄烈帝（即崇祯）立，犹未改元，依志称天启丁卯为是。&rdo;赵士锦在《甲申纪事》中，述大顺军队长姚奇英之言，亦谓牛金星&ldo;系丁卯科举人。&rdo;可以断定：牛金星在天启七年中举，其他的说法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