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的呐喊,响彻街道。
从三面城墙冲下的萨克普鲁特士兵,沿着城中破败狼藉的街巷,慌乱的奔逃,争先恐后的朝北门冲去。
攻城战不过两个时辰,城墙上的战线便开始垮塌,塞力斯军队攻势烈度之高,是他们前所未见。
根本不惧死亡,顶着冰冷的刀剑弓弩,直接硬生生地推上城墙,本就思亲、思乡情绪折磨的萨克普鲁特士兵,终于扛不住,崩断了神经。
对他们而言,后面还有行省,还有大城,根本无所谓坚守萨摩人的城池。
崩溃的情绪是会传染的,一旦有人的信念崩碎,转身逃离战场,这种情绪很快传遍周围的同袍。
一时间冲下城墙的萨克普鲁特士兵哪里还顾得上皇宫里的帝王,呼喊阻挠他们离开的军官,当头就是一刀。
混乱之中,所有人在街上狂奔,有士兵甚至将手中沉重的手中大盾扔掉,不时回头看上一眼,层层叠叠全是人在奔行的身影,形成更大溃兵洪流前仆后继。
稍有跑慢的,就被后面的推搡拉扯,转眼就被吞没,随后又被携裹进去,城墙之上,攻城的塞力斯军队从三面城墙蔓延而下。
冲在最前面的士卒杀散挡路的萨克普鲁特士兵,冲至城门,一刀劈在吊索,溅起火星。
不久,吊桥落下,城门被推开,徘徊外面的两千蒙古轻骑挥舞着弯刀,出野蛮的呼嗬,高冲向城门。
……
巨大的混乱还在蔓延,驻扎这里的军队被派了出来,随后也被卷入乱兵的洪流里。
偶尔,有逆流而来的几道身影,穿着萨克普鲁特军队的衣甲,慌慌张张跑进来,此时的军营已经没有多少士兵的身影了。
但仍有几处驻守着士兵看守。
萨克普鲁特的军营是仿造罗马时期的营地修建,士兵营区、指挥大帐、后勤划分的细致,但同样有一个极大的弊端。
一览无遗。
领头的一个士兵用着余光观察了一会儿,朝两侧跟随的同伴使了一个眼色,转身走向营地角落,有五個士兵看守的帐篷。
这五名萨克普鲁特士兵,身材高大,穿着单薄的半身甲,肌肉虬结,各持一柄斧枪。
其中一人看到过来的几个寻常士兵,露出警惕的眼神,用着欧非罗语询问的刹那。
过来的几个士兵当中,为的身影伸手握在了剑柄。
“锵!”
剑身出鞘,寒光瞬间划过众人眸底。
正欲开口询问的守卫向后一仰,脑袋顿时向后倒垂,颈项噗的喷出一道血箭。
裴旻脚步不停,身子往前一弓,滑出两步,适才划出的剑锋在他手中挽了一个剑花,顺手抹在了第二个守卫脖子上。
身后跟随的三个‘士兵’默契的拔刀、拔剑,冲向剩下的看守。
刀剑劈砍,斧枪呼啸横挥间,裴旻仅偏头避开扫来的斧锋,看也不看那蛮夷守卫,掀开前面的帘子大步走了进去。
帐篷呈圆形,里面没有什么陈设,只有一张褪色的破旧毛毯铺在正中的位置,毛毯上面,则是一个髻花白,垂散在肩头的老人,衣袍破旧的盘腿坐在那里。
“国师!”
裴旻一抖剑锋,甩去上面的血珠,他走到毛毯外面,朝中间的老人,拱起手:“绣衣司裴旻,前来解救国师脱困!”
说完,拱着的手中,古剑嗡的一声挥开,就听系着老人双臂的两条铁链,呯呯两声里,直接断裂,垂在了地上。
毛毯正中的老人,此时也缓缓睁开眼。
他眉心阴阳纹舒展,苍老的面容渐渐有了些许微笑:“老朽总算是把你们盼来了,陛下也来了?”
“来了,就在城外等候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