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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第127章 日照绮疏（第2页）

她只好问王赟：“殿下几时病的？大夫瞧了吗？严不严重？这方子可靠吗？”

面对她的一连串发问，王赟似是不知先回应哪个方为好，苦笑道：“你不如问问殿下他自己罢。”

他退开两步，对赵曦澄一礼：“殿下，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话毕，他一径出了屋子。

杜轶进来收走空药盏，杜轩捧上茶后，撩袍跪地请罪。

黎慕白忙替他求情，道此事与杜轩无关，是她自己的主意，其后又问起赵曦澄的病情来。

赵曦澄没辙，不得已命杜轩先下去。

窗外日光寂寂，绿荫幽幽，棉白轻盈的云朵凝滞于树梢，天蓝得宛如固结在瓷釉里的一汪颜料。

两人面对面坐着，赵曦澄吃茶不语。

大雨过后，暑热减退不少。

炉中香雾淡袅，木樨静照绮疏。他的脸半掩于一方斑驳光影里，不过两三日，下颌折角竟又锋利了些。

黎慕白把视线停在他眉间光影交错处，再次询问他生病一事。

赵曦澄却道：“本王的事，与你无关。本王应诺你的事，亦自会做到。”

黎慕白一阵气结，欲要从他面上窥出个蛛丝马迹来，他已起身去了书案边，牵袖遮面咳了几下。

书案上搁着一小沓纸。

黎慕白走到他面前，紧盯他双眸问道：“殿下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赵曦澄被迫凝睇她，只见近些日子她那本已圆润了些的面庞又纤细起来，病后的脸腮有一种近乎透明的苍色，在一身雪白衣衫的映衬下，直使得她有如一朵薄脆的霜花，仿佛只消轻轻一呵，便会泯灭于无形。

胸口陡地发窒，他决定缓两日再让她知晓，喉间却涌起一阵痒意来。

他忙别开脸牵袖欲咳嗽，想起她近在身侧，又狠狠抑制住，遂放下手撑在案上挡了挡那沓纸。

“无事！”他挤出两个字，语调生硬，“退下！”

他的小动作，反而引起黎慕白的留意。

她不理会他的话，目光顺着他的袖摆一低，瞥见他身后露出一角纸来，径直绕到书案另一面，一把取过那沓纸，举至眼前。

那纸上的字迹并不是赵曦澄的。

她蹙眉问道：“这是——”

“这是那个竹影楼两个小倌阿弃阿离的验尸格目，你一并看看罢。”赵曦澄索性倚案顺势坐下。

“阿离？竹影楼与阿弃要好的那个小倌？”黎慕白诧异道。

“就是他，前夜遇害的，传闻与那阿弃一样，为‘女鬼’所杀。王赟刚从府衙带回的消息，验尸的仵作仍是曹用。你手上拿着的这两份尸格，便是王赟适才所写，与府衙的那份一致。”

“嗯！”她一壁应道，一壁匆匆浏览。

赵曦澄见她即将翻到最末几页，忙起身抽走她手中的纸，道：“午时将尽，你去叫杜轩杜轶进来摆饭，我饿了。”

黎慕白这才想起自己强行闯来，带累他未用午膳，忙依言出去吩咐。

杜轩杜轶行动迅速做事利落，须臾就摆好了饭食。

饭食皆清淡软烂，黎慕白想着尽快恢复，欲要勉力多吃些。

赵曦澄生恐她如前次一般害积食，待她吃得差不离了，就命杜轩杜轶撤下。

食讫，赵曦澄在窗下铺开纸笔，黎慕白则继续伏在书案前翻看那沓纸。

半晌后，她遽然一颤。

这张纸上的字迹与前面几张的大不一样，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字体，出自赵曦澄之笔。

她定睛看了又看，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