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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页(第1页)

西荞急忙挎起包站起身说:“我今晚还有事,得先走了,您慢喝。”徐淮之向她晃了晃手机:“哎,微信还没加呢。”西荞噔噔往外走,扔下一句:“让你爸推给我爸。”步子甩得急,下楼梯时后脚跟的伤口和鞋跟里质羊皮一擦,疼得她眉头绞在一起。从大陆最南边往北,飞行里程2000公里,耗时4小时,能俯瞰晏宁市时已是暮色。整个城市犹如笼罩在被稀释过的墨水中,乘客皆一脸倦容。飞机停稳后乘客陆续下机,仅剩头等舱一位,空姐的鞋跟轻轻磕在地上:“顾先生,请问您需要帮忙吗?”顾津南把上机就松开的衬衫头三颗扣子扣回去,借着手机黑色屏幕瞄了一眼自己,隐约能看到苍白的嘴唇,脸色算不上好。挽起袖子后摆摆手,径直走出了机舱。他脸色不好,要归因于早茶时点的那碟盐渍青梅,过酸,机舱内冷气过足,一路上胃不舒服。他不贪青梅的味道,是菜单上那张茂绿繁枝的图出奇吸引眼球,想着细雨时节就点了,晏宁市一整个夏天也下不了几场雨。在车上简单理过仪容,比约定的时间更早到电视台,约好的人不出意料又迟到了。孟西荞到地下停车场找准那抹熟悉的墨黑色,拉开车门跨上去。比起外边一顶的大功率白炽灯,车里没有那样光亮,暗黑黑的,西荞一只手扭着车门,一只手勾住鞋后跟,车门关上时脚一蹬,把磨脚的那边鞋子蹬掉了。顾津南左腿架在右腿上,后排空间再大,也不能完全伸直,塌着上身靠住椅背,抬手打开顶灯。暖色的光往下泻,照见孟西荞打结的头发和掉了一颗扣子的衬衫,还有脚跟上红色一点。他也一幅商务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白净一张脸上连胡茬子都刮得干干净净。头歪枕着,不免目光落在她身上,用很不客气的口吻说:“你上山下乡去了?”孟西荞取出包里的折叠小牙梳,对着车窗一下一下把打结的发丝梳开,在那黑漆漆倒影里,顾津南的影子和她融在一块儿。有一绺特别难梳,她把着梳子来回刮十几下,没用,于是用手一根根抽开缠在一块儿的发丝,终于顺了。梳子对折握在手心,对着窗影里的人没好气地一瞪。顾津南目光掠过她脚后跟,闪电似地又挪开。孟西荞抬手灭灯,那黄色光团立即收住了,车里黑下来,她旁若无人地兜头脱掉身上硬纸壳样的衬衫,上半截身子只穿着一件吊带,腰一扭,在椅背后掏来掏去。顾津南微睁一线眼,没有半点不自然的样子,捉了她手臂问:“在我车上瞎掏什么呢?”西荞说:“我上次落这的白色袋子呢?”顾津南在他那边一捞,提出一件米色西装外套来,往她那边扔,披上肩后竟能配她开荒似的一身。司机老陈退伍前是给领导开车的,技术一流,车子像船滑行在平静水面一般,西荞借着顶光,细细去看脚后跟的伤口。破皮的地方有半个指甲盖大小,边缘给磨红了,中间渗出小血点。“呀,这么严重。”西荞探出食指想去揪那皮,被顾津南挡住。“别手痒。”西荞向他脸上望着:“怎么办,这会儿上哪换鞋?”车子在路边缓缓停下,顾津南只管让司机到便利店去买创口贴。西荞把上半身端正,视线隔着窗追司机的后影,知道自己必定要忍不住去碰伤口,也不挣开手腕。顾津南和她头靠头挨在一处,撕开一边胶布,对着泛红的部分精准贴下去,微微将嘴一努,“好了。”生辰宴顾津南大伯办七十生辰喜宴,大请其客,晚宴在自家酒店会客大厅举行。大厅通铺了红色地毯,许多张长桌靠墙拼起来,一水花瓶供着盛开的绣球,这花另有一个雅名,叫无尽夏。由白瓷盆上,绿油叶间,托着老大一朵,各色尽有。西荞伴顾津南入场时,已有大半宾客到了。除了顾家亲友,还有生意场上打过交道的这总那总。男宾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商务形象,女宾衣服五光十色,看过去眼花缭乱。主角是顾津南大伯,负责招待宾客的是他大伯的儿子顾谦北,所着深灰色礼服,头发抓的规整,也是光鉴可人。孟西荞一头修长蓬发荡在身后,只搽了口红,一身干练的珍珠色西装西裤,和顾津南的白色一套,像提前约好一样。照理说顾津南参加顾家的宴,也算半个主人,万不需要把西荞拉过去作陪,西荞父母与顾家大伯也是熟识的。西荞挣开顾津南往寿星那边去贺寿,回身时撞上顾谦北。她和顾津南从小厮混在一处,也随津南叫他一声大哥。顾谦北说:“我也才大你三四岁,别把我叫老了。”“不叫大哥叫什么?”“怎么不像叫顾津南一样叫我顾谦北?”西荞因他是宴客的主人,于是接头拼尾,乖觉地叫一声:“谦北哥。”瞬时就听到有人捏着嗓子学她,“谦北哥~”顾津南作好笑的语气:“嗬,我比你大三个月,怎么不叫我津南哥?”孟西荞的乖样一变:“多大了你?还学人说话。”宾客纷纷随引入场,西荞正把鼻子往一株白色绣球上凑,顾津南插着兜站在旁边,看她就要一面扎到花里。这时顾津南父母引了一对父女过来,那位小姐穿着粉色及踝裙,头上戴着镶钻发箍,笑时露出两个笑窝,那笑窝在见到顾津南时更深了。孟西荞打了招呼就想跑,被死死拉住挣扎不脱。旁边一圈人在互相介绍,我儿子如何如何,他女儿如何如何,西荞看顾津南神情恹恹的,就亭亭站着做工具人。这对父女走了后,顾太太即季茹女士又一边举目阅宾客一边介绍着,那是谁谁谁,顾津南眉头不由得微皱,眼睫也微微合拢起来。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孟西荞这才看出来,顾津南是拉她过来当挡箭牌的。他爸妈早预备在这里让他和宾客女儿互相认个面,因为太熟悉西荞,明白两人只是朋友,便没有察觉到不对劲。陌生女士又不认得这圈人,看顾津南总和西荞在一处,举止也算亲密无间,以为是他女友或女伴,有兴趣的点个头就算认识了,没兴趣的干脆绕开径去赏花或到别处社交。季茹女士看他那样不顺眼,干脆调转炮头对准西荞,拉过她的手说:“还是女儿好,你妈妈说你下午去相亲呢,怎么样啊,有没有看上眼?”顾津南忽然投去幽幽一眼:“你一下午没声响是相亲去了?”季茹兴致勃勃地说:“是呀,西荞妈妈还让我一起参谋。”说着轻轻闪了儿子一眼:“我给你相看好几个了,你又说忙,你忙不忙我不知道啊?”孟西荞手腕还攥在他手里,脉搏抵着他指腹跳,不敢附和季女士,怕顾津南使力捏,她特怕疼。只能把相亲这件事岔过去,“没看上,我不喜欢那挂的。”季茹接着话头问:“那你喜欢哪挂的?”不等西荞回答,又自顾自说:“总之不是我们津南这挂的。”孟西荞和顾津南是传统意义上的青梅竹马,儿时为邻、父母熟识,念的同一所小学、初中和高中。两人都长得好,于是两家父母都动过心思,时不时开玩笑要结亲家。小学生孟西荞对这种玩笑的理解仅限于把顾津南当小弟,到了高中才真正明白那话的意义,一次妈妈带她到顾家玩,西荞正馋着未出炉的烤披萨,听到顾姨又玩笑似地讲:“西荞要是嫁过来,回娘家只要一分钟,随时都能吃到你妈妈做的菜。”她突然觉得有股气从胸口直顶喉咙,眉头深锁在一块说:“我不喜欢顾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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